程父一壶家酿的米酒灌上，“你妈妈最近还好吗？从你五岁那年，我们真是有十年没见了啊。”

江晖的饭碗马上成了小山堆，他并来不及答，下一个问题马上又抛了过来。

程母看江晖碗里夹不下了，便转向易涯，“哎哟，你就是兰茉儿子吧？长得挺像呢！真是好看，看着就喜欢。”

程父也跟着端酒，“兰茉，俞帆，我们都一块长大的，时间过得真的快，大家孩子都那么大了……”

程青青看不下去，“爸，妈，你们别费劲了，他们自己有手！哎呀，你都装到碗外边去了，他们还怎么吃啊！”

“我们还小呢，不喝酒，爸你收回去自己喝！”

“妈，你去拿两个碗来给他们装碗汤……”

……

易涯第一次体会到王八汤的美妙。

难以言喻的鲜美。

不过江晖死活不让他喝第四碗了。

一顿“满汉全席”结束，易涯的肚子也超负荷运载了。他靠在椅子，满意地仰头喊道，“啊！超级好吃！谢谢叔叔阿姨和青青妹妹！”

程父程母被易涯甜化了心，洗碗的时候还在夸他可爱懂事又漂亮，叫程青青多向他学学怎么讨人喜欢。

程青青很无语，“首先，你们得先给我生一张那么漂亮的脸，不然免谈。”

程母说话的声音小了些，“哎，还好，还好兰茉惦记着俞帆，把他娘俩带出去了，不然哪儿还有今天……”

程父应道，“村里那些人啊……隔壁那李嫂，话说得可难听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洗了脑。”

程母打断了这个话题，轻推了程青青一把，“好了好了，今天开心，咱们不提这个。他们也快回家了吧？青青，你去送送两个哥哥。”

程青青应了一声，擦干净手，连蹦带跳地带着哥哥们上了路。

78.

还是来时的那条田间小路，印着三个人的倒影，晚风微凉，蝉鸣蛙叫此起彼伏。

“江晖，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走着走着，程青青突然停下了脚步。

易涯知道这是给自己下逐客令了，很听话地往前跑了一段，用手掌堵住耳朵，在一根电线杆前停了下来，前后来回走动，踢着地上的小石头解闷。

江晖压低了声音，“你说。”

程青青道，“当时，我看到了，你爸带着人去找你和俞帆阿姨。”

“我听到他说，要打你们打掉半条命，这样你们就不敢跑了。”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的……”

“村里人都说是你爸妈闹离婚，还说是俞帆阿姨先闹的事。我根本不信，俞帆阿姨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你。”

“所以那天我偷偷跟过去看了。”

“我一回来就跟我爸妈说，他们相信我，要带我一起去警局报警。”

“但是，但是……”

“他们说我没有证据，说我只是个小孩，我的话不可信，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他们不肯帮我……”

说到这里，程青青情绪有些失控，声音里带了哭腔，眼里也泛起一层雾气，熏红了眼眶。

江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谢谢你，青青，我知道了。”

程青青微微摇头，自觉配不上江晖的这句感谢，“后来我每年都去，每年都去……有一次，他们终于信了我，但是……人已经找不到了。”

“江连城消失了。”

“人间蒸发一样。”

“从你们走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没人听过他的消息。”

“我一直在害怕，他会去找你们……”

“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的，你过得这么好……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程青青含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