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这句话打破了一位母亲最后的稳重和坚强,俞帆的泪水彻底决堤,掩面蹲下身痛哭出声。
赵子茜和齐研一人扶着一边,把俞帆撑起来放到了旁边的钢制扶手椅上。
俞帆哭着拿出电话,哽咽着说,“茜茜,给兰茉打电话,拿我的手机,叫他们回来,叫他们回来……”
“涯涯现在都这样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涯涯?他怎么可以……”
俞帆在短短几十秒内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
这些天,她的心是碎了又碎,不得不缝缝补补自我鼓励自己坚强起来。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不会留下易涯一个人受发/情热的苦。
江晖对易涯的感情有多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从五岁那年起,他生活所有的意义就只有易涯,所有时间,所有地点无一处不是深深印刻着易涯的名字。
平时掉了根头发都会心疼的人,现在躺在急救室危在旦夕,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127.
“俞夫人,您辛苦了。”
刘嫂的出现让众人颇感意外。
她在易涯做保姆已经有十余年,从小看着易涯和江晖长大,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两个孩子。
他们从小就懂事,从不把她当仆人使唤,相处的模式反而更像亲人。
上学回来给她拥抱,睡前给她道晚安,她从没想过辞去这份工作,也不愿意把照顾易家的好差事让给别人,一做下来就是半辈子。
她清楚地见证了易涯这几年来的变化,几乎是脱胎换骨,以飞快的速度长大。小脾气也不耍了,也不再嚷嚷着要吃辣,回了家就是安安静静地在房间里看书,有时候赶任务通宵一个晚上也不睡觉,大早上了才发现在桌子上睡。
现在的他比小时候更漂亮,漂亮得不易接近,像个应该摆在橱窗里的玩偶,只是失了魂,丢了那一点能被称为“生命”的东西。
这孩子,没了江晖,还能活。但是活得不快乐,不自在。
他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一个不告而别的理由。
可是他并不敢问,害怕只要踏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会丢弃一切体面俯身屈膝卑微地求他留下来。
他很要面子,做不出这种事。
不敢问,就只能偷偷地想他。
幻想他明天就会回来,会抱着他道歉,会给他保证再也不走,永远永远留在他身边。
易涯的这些小心思,在平日里藏得很牢,只有晚上卸下一层层面具和防备,把自己裹在被窝里的时候,才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刘嫂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易涯房间里“取样”,这是江晖给她的任务,要求绝对的保密。
“取样”的时间不定,有时隔一周,有时一个月。
不论多久去一次,她都能从易涯的呓语里听到江晖的名字。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江晖。
“取样”的事,也只有她和江晖两个人知道。
这一保密,就是五年。
最后一次取样在两个月前,东西寄过去后一个星期,江晖就订了回国的机票,并告知刘嫂,以后不必再“取样”。
从那时开始,刘嫂就开始感觉到不对劲。
直到今天兰茉给她的通知,她才明白,易涯的情况竟然已经糟糕到了危机生命的地步,江晖的失联也已经超过一个星期,这时候,就算没有经过同意,她也不可能再继续保密。
讲完这些,她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瓶棕色的注射药剂。
这个东西俞帆认得,就是上一次医生从江晖手里拿来的抑制剂,外形一模一样,毫无区别。
“什么时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