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易涯整个人都更清醒了。

他感觉自己脸上像在烧，摸了摸，果然滚烫滚烫的。

哎，好没出息啊！

他又想到了刚才那个护工，占了江晖便宜之后一脸得意的样子。而自己现在趁他昏着，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和占便宜有什么区别！

易涯用力搓了搓脸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不断自我催眠，“没关系没关系，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看一眼总没问题吧！

五年没看过了！这一次不是要把五年的份都给看回来吗！

说干就干，易涯利落地翻了身，屏住呼吸。

结果还没看到脸他就绷不住了。

眼泪绷不住，手脚也绷不住，八爪鱼似的缠在了江晖身上，埋在他手臂里哭。

他身上的味道淡了很多，只有这样肌肤相触贴在一起，才能闻到一丝丝残留的薄荷味。

易涯想念这个味道太久了，想念这个人太久了，直到现在真的能够近距离地碰到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距离上一次这样抱着他，已经五年了。

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又或许是在这几天把这五年里的酸楚和委屈全部一起融进了眼泪里。

现在的江晖，抱起来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味道，陌生的是触感。

肩膀更宽厚，胸前也变得硬硬的，一只手根本抱不过来。

“你怎么这样啊！”他捶了江晖一拳，没用什么力气，“你快醒来，你是不是装的！就是想要我给你信息素！”

“讨厌你！最讨厌你！不会给你的！一点都不会给你的！”

“你再不醒来！我就去把标记拿掉！找别的Alpha了！”

“你听到没！”

他继续小猫打拳一样在江晖身上敲敲打打，信息素也慢慢从体内散发出来。他不敢使劲，可是也不是一点力气也没用，希望江晖真的只是在装睡，渴望他下一秒就能把他敲醒。

“快醒来！”易涯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可他没有。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看不出喜悦或恼怒，就像是睡了个安静的午觉。江晖的睫毛很长，却不翘，五官完全褪去了稚气，棱角分明，下颚线的弧度完美得像个精致的雕刻品，下巴上冒出了一些胡渣，男人味增了不是一点半点。

易涯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就受不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看，简直是呼吸都要停止了。

眼前这个人，和他意识里的江晖，在外表上有着五年的鸿沟，如果在街上擦肩而过，他甚至都不敢认人。

以前，是少年时期的俊美，而现在这样，是……

Omega信息素越冒越多，整个病房都充斥着酸酸甜甜的西柚味，易涯自己也能闻到。

他不敢再看江晖的脸，低下头来抱住他的一只手臂，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在寂静的深夜聆听自己真实的心跳。

只是触摸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心脏就仿佛受到了压迫，血液倒流，呼吸不畅，大脑空白。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所以逐渐疏远，所以不告而别。

他的木讷与愚钝，江晖的克制与隐忍，层层叠叠包裹着一个脆弱的秘密。

秘密的一半已经开启，另一半也因此刻的酸涩、甜蜜与欣喜若狂昭然若揭。

而我。

也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