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涯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怎么明显，再怎么直接。

他碍面子，说出这些话已经用掉前半辈子积攒的脸皮了，说罢就撇开头去，往床上倒，以沉默遮羞。

江晖一秒也没浪费，立刻抓住易涯的手臂，和他一起倒在了柔软的床第之间。

他凑过去，和易涯靠的很近，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他的后脑勺和脖子相连接的地方，两个人额头和鼻尖很亲昵地抵在一起，对方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脸颊间。

“涯涯？”

他的声音很轻，却落在实地上，既认真，又像是挑逗。

易涯脸上的颜色变得更深，羞得眼睛也睁不开，嘴唇微微抿着，不作回答。

抚在后脑勺的手掌稍稍用力，四片唇瓣就贴在了一起，缓慢而甜蜜地摩擦，没有深入。

磨得唇稍稍发热，江晖朝后退了一些，还是保持在随时就能亲到易涯的距离。

易涯从来就不懂得隐藏感情。

他闭着眼，面颊透着粉，睫毛上沾着泪，抿着唇，看出来很努力地在掩饰了。但又实在不在行，演技也拙劣得可爱。

江晖轻叹了口气，心脏像是突然化成了水，软得不可思议，又一次吻了上去。

唇齿短暂地交融，他感受到那柔软甜蜜的小舌，依旧青涩，害羞地闪躲，瑟缩，却没有一点抵抗。

“对不起。”

“让你等太久了。”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

“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易涯觉得自己融化了，化成了天边的云朵，慢慢悠悠地飘。

他睁开眼，坠入在一片深邃不见底的星辰大海中，眼里是十五年前那个瘦弱的男孩，也是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两张不太相似的面容渐渐重叠在了一起，对他说。

“涯涯，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19:53:39

75. 不好

210.

“我很喜欢你。”

“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你能和我谈恋爱吗？”

“试一试都不行吗？”

这样类似的告白，易涯听过太多次，从第一次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委婉拒绝，说辞也早就固定好了模板。

不好意思，不可以，试一试也不行。

他有好多事情要做。要上课学习做项目，要主持晚会评奖学金，要准备保研和出国申请。在完成这些任务的空档，还要时不时参加一些生物医药的讲座，翻墙阅读论文，偷窥Y大学生的社交账号，忙得三天两头就没功夫睡觉吃饭，哪儿有时间搞什么心动，暧昧，谈恋爱的把戏？

易涯对他恋爱嗤之以鼻那么多年，如今却那么轻易地栽倒在江晖的恋爱邀请之下。

有一股奇妙的气流，酸酸涨涨的，既难受，又舒适，从小腹向上延伸到了心脏，再直冲头顶。

过量的心动与心悸在一瞬间幻化了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填满了身体还不够，多余的部分还有要溢出的冲动，太多太浓，来势迅猛，严重阻碍了机体的正常活动，所以才会感到濒临死亡。

这对于易涯来说实在是很罕见的体验。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力气地推开江晖的胸口，想往后退。

可有只手在后面支撑着，无处可退，他干脆反向出击，哐的一声狠狠撞在江晖的额头上。

江晖正自顾自缠绵缱绻地盯着易涯的脸看，从上看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