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亲手打开看吧。”催促他,“叔叔。”
他抗拒,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脸绝对被眼泪糊成一团。
绝对丑的不像样。他想。
这时。
慌乱间,濡软的东西轻轻地印了一下他的额角,接着是眼睛、脸颊,四处胡乱地在寻找什么。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嘴唇。
如遭雷殛。
呆了一呆。
林砚生霍然挣扎,被制住。
使劲到涨红的、侧偏的脖子上的筋崩紧,血管一跳一跳。
“秦舜!!!”
他惊惧。
秦舜着了魔地要吻他。
“砰。”
一声闷响。
林砚生看向自己手上的铜镇纸。
这样不锋利的东西,竟然把秦舜的眉骨砸出一道口子,淌下鲜血。
一切戛然而止。
秦舜没动。
血流进眼睛里也不管。
他深深地望住他。
过很久,密长的、沾血的睫毛才缓慢地眨了一下。
“滚。”
林砚生说。
终于,秦舜放开他。
说,“对不起,叔叔。”
“滚。”
他又说一遍。
秦舜脸色惨白。
起身,极之安静地离去。
这场分别相当潦草。
秦舜从林砚生的生活里杳然地消失了,像死。
直至五年后。
作者有话说:
还是20个红包。
第12章
31
独居生活分外难捱。
林砚生花了极长一段时间适应孤独,像重活一回。
最初的两个月,几乎每晚都在无聊空洞地哭泣。
他才发现,自己身体里原来有这么多泪水,怎么流也流不完。
他梦见秦舜。
梦里总还是那个小阿舜,孩子样,眼神温驯依赖。转瞬又变成大阿舜,同一张脸,没有笑了,一双大的、漆黑的眼珠,黑的发疼,一眨不眨地望住自己。
五年了。
他一闭上眼,眼前仍是那滴缀在阿舜睫尖的血,在晃啊晃。
秦舜刚走那会儿,罗耀山来看他,说怕他想不开。
“不,二十岁才配想不开,年轻时哪怕一事无成,死了也能被人说一句英年早逝。而我,我现在找死已太迟。”他自嘲地笑笑,“你看,我还有幽默感,有得救。”
“可是,砚生,我担心你。”
“你记不记得高中时,我爷爷去世,第二天却是大考,我蒙头睡一觉,还不是按时参加?”
漫无边际地絮叨一会儿。
罗耀山忍不住,“既然秦舜不回来了,不如你搬去我家住,我可保护你。”
怔一下,“不要。”
他说。
“为什么不?”罗耀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来抓住他的手。
林砚生极少在外透露自己和罗耀山的交情。
刚听说的人都很惊讶,仿佛听到什么无比荒谬的笑话。
这朋友终究是做不下去了。
他牵牵嘴角,“你也觉得我没人照顾就活不下去吗?不至于的。我是成年男人,有自己一份工作,收入微薄,也足够我自给自足,与世无争。”
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