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凉,一般只有兽类能直接吞食,霍遥被熏得两眼翻白,迟迟吞不下去。
薛玲无奈地摇摇头,只能换成昂贵一点的凝神液,一脸心疼地往他嘴里挤了两滴。
薛玲坐回到谢无言旁,闲聊着抱怨了几句霍遥,不过并没有得到谢无言的任何回应。
虽然和平时的反应没什么不同,但是这一回,谢无言连薛玲的话都没听进去半句。
黎琛的事对谢无言所造成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即便没有结契,黎琛也是日日跟在他身边,由他亲自指导修炼的徒弟,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黎琛连灵根的事都瞒着自己。
既被黎琛蒙在鼓里骗,也没有与他真正结契成为师徒——谢无言心里怒意暗涌,黎琛日日喊他“师尊”,但恐怕,黎琛看他与看外人也没什么不同,真是不知道这“师尊”的“尊”是尊在哪儿去了。
一旁,薛玲瞥见谢无言的表情,适时闭上嘴不说话了,现在的谢无言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愿因为黎琛的缘故而被谢无言迁怒。
像是察觉到谢无言汹涌的愤怒,火团用力展翅,飞得愈来愈快,不一会儿,众人就已经能用肉眼看见宿铃湖了。那儿依旧是鬼雾弥漫看不清任何风景,加之夜深露重,阴气浓稠,沼绿色的鬼雾颜色更深了一些,看起来比平时还不好对付。
众人按照霍遥的口述,提前披上从楼里拿来的白布白纱,顺道把霍遥也随便裹了起来。
看到宿铃湖,盛今朝才迟迟反应过来,问:“黎琛真去了这儿?他又是为了什么?”
谢无言眼皮都未动一下,更别提回答了,薛玲火上浇油,悠悠哉哉地回答盛今朝:“也想像霍遥一样呗,用一辈子痛苦换屁大点威力的功法。”
盛今朝听了稍稍一愣,神情复杂地叹着气,瞥了一眼霍遥,似是觉得他起了个坏头,才把黎琛这样乖顺懂事的小孩也一起带坏了。
宿铃湖近在咫尺,不知情的火团低飞过去想要靠近鬼雾,然而稍稍降了点高度火团就忍不住叫出声,一边叫一边迅速升高,再一看,它两翼的羽毛间都起了些冰凌子。
“还是降落在附近,从底下进入吧。”薛玲瞥了眼还散发着虎心酒气味的霍遥,“师兄,你不是有虎心酒吗?咱们一人身上洒点,说不定就闯进去了。”
“不降落。”谢无言几乎没有花时间犹豫,就直接否认了这个建议。
谢无言是亲自进入过鬼雾,也是机关谷里第一个从鬼雾全身而返的人,对此,他比任何人都更有应付的经验。
若只有他一人进去倒还好,现在多了三个人,在这暗色无边,阴气更盛的深夜,他没办法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但情况也不至于坏到,谢无言必须丢下他们,孤身闯入宿铃湖里。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数十个盛满虎心酒的瓷瓶,交给盛今朝与薛玲,让他们全部倒在火团的翅膀上。两人拿着瓷制的酒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谢无言的用意,立刻砸碎瓷瓶,往羽毛上泼酒。
被浸湿的翅膀变得沉重难以伸展,火团嗷嗷地叫了几声,坚强维持住了平稳。
时间片刻不容耽误,谢无言按住火团修长的脖颈,站在妖兽耳边低语了几句,火团便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挥动翅膀悬停了一下,给了众人点时间做缓冲和准备,紧接着就猛地昂起头,笔直且飞快地向下俯冲过去——
赤色飞鸟撞入深色鬼雾,霎时间,浓雾被撞破出一个巨大的坑状裂口,沿着玄鸟飞行的轨迹,深深凹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