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补给,才能为他们动用神力,提供帮助……”
奉……谢家圣命?
谢无言眼皮飞快跳了一下,白骨弥勒似乎还没有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越是自己熟悉到习以为常的事,就越是容易在不经意间留下蛛丝马迹。
他细细一想,顿觉一切都说得通了。死之卷是谢家珍藏的鬼神级法器,能够拿到此法器,并将废神封印进去的人,必定也是谢家的人,所以,过去的他,也是谢家的人?
这条线索,很关键。
谢无言暗自舒了口气,即便白骨弥勒帮不上忙,这一趟,至少不算一无所获。
老者的声音还在继续:“……无论是取之不尽的灵力,还是无人知晓的秘密,只要让吾吞下足够的魂魄,除了令死者复生,吾无所不能……”
白骨弥勒说到一半,一声嗤笑突兀响起,打断了白骨弥勒的话。
“放什么屁呢。”
薛玲眸光凛凛,瞪视着白骨弥勒那一双浑圆硕大的肉眼。
动了怒气的薛玲,全然不似他装可爱时那么娇润与乖巧,一双桃花眼盛满戾气,像是只长相秀气的狼,再秀气,獠牙也一颗不少,随时能将猎物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他冷怒道:“说的好像你在行善事似的,不过就是装作我们的亲人来骗魂魄罢了,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做的事情,与那帮魔修又有什么区别?”
薛玲虽在发脾气,说的话不仅不混乱,还条理清晰,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重点。
谢无言与盛今朝想法相同,白骨弥勒的话很好听,但是以他的角度说出这些话,只像是一个魂魄将近的可怜者的自白,丝毫不提他故意扮作他人的亲人,哄骗他们交出魂魄的事。
“……这位仙友,似乎误会了什么。”白骨弥勒并未动怒,“吾平时以‘水神’,亦或是别的身份示人,只因为吾没有本体,唯一可以让吾依附成形的,只有一具佛像。若是吾以此身示人,恐怕在说话之前,就要将他人都吓走了——当然,大人您不仅直面了吾,还不曾对吾显出一分恐惧,实在令吾欣慰。”
白骨弥勒说着说着,半道还不忘向谢无言表一下衷心。
“迄今为止,肯舍弃魂魄与吾做交易的,都是有着强烈执念之人,即便吾没有扮作他们的亲人,也依旧会渴望吾的能力,就像那位姓霍的仙友一样。”白骨弥勒的眼球缓缓转向薛玲,“况且,这位仙友应该更清楚,魔修都是什么样的人,吾虽为废神,却也不愿受如此侮辱。”
薛玲沉默不语。
白骨弥勒的话颇有深意,谢无言瞥了眼薛玲,眼下没有时间调查薛玲与魔修的关系,但暂且记住了薛玲现在的反应。
谢无言开口问道:“所以,我只有交出我的魂魄,你才肯告诉我这些秘密?”
白骨弥勒沉默着,伸出了巨大的,灰白尸骨所堆砌成的手掌。
盛今朝与薛玲都一下睁大眼,紧张地看向他,生怕下一刻,谢无言真就拿自己的魂魄就换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了。
即便不知道前因后果,将谢无言与白骨弥勒的对话听到这儿,两人也对现状大致有所了解——
谢无言似乎曾搭救过白骨弥勒,还将它封印在一件名叫“死之卷”的法器里,但是不知为何,谢无言自己却失去记忆,忘记了这件事。
盛今朝飞快回忆着他来到机关谷后,与谢无言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不曾记得谢无言与什么奇怪的外人有过接触,更不知道白骨弥勒的事了。思至此,他神色稍显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