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声音反驳道:“……我又没做什么!我就是心里不待见那个姓应的,难道师尊连我心里的想法也要一块儿管吗?”
“当然不是。”谢无言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只是觉得你不该浪费情绪罢了,你控制不好灵力,也有情绪太不稳定的原因。”
黎琛很有脾气地回道:“……哦。”
谢无言仍在专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嘱咐道:“三个月内,必须修成整本稳灵筑基术,你的其他功法或是自己私藏的本事都可以放放,只有这个修炼绝不能拖延,否则将来我不在的时候,”
黎琛却偏偏只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将来?你想去哪儿?为什么要走?”
谢无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仙途漫漫无期,莫非黎琛以为他们做了师徒,就要千年万年地捆在一起?
即便是道侣,也很少见到能这样如胶似漆恩爱如故的。
他向黎琛解释这个道理,却起反作用,令少年脸上的阴翳更深了。
当时的他虽然已经渐渐能理解,体会,并照顾黎琛的感受,但他还不够敏锐,不能明白黎琛此刻为何会一脸阴郁,闷闷不乐。
有些事,即便是必然,即便是终有一天会发生的结果,也全然不必过早地说出口。
美梦还未成形,却一语点醒梦中人,这样的直白未免太过残忍。
当时的谢无言,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
黎琛心里堵堵的,背过身就走,似是打算与他来一场不欢而散,却被谢无言立刻又叫了回来。
黎琛不快地问:“……干什么?”
谢无言没看他,只是勾了勾那白玉竹节般分明漂亮的食指:“过来,帮我件事。”
……
……
李叔听定海楼其他管事的说,谢无言找他有事,纵使手上正在忙其他的事,也还是被温灼迅速支过去了。谢无言的事,对他而言总是最要紧的。
然而,到了定海楼,李叔还没见到谢无言,就被一个面容清隽却隐隐透着凶气的少年拦住了。
见到黎琛,李叔也聪明,很快反应过来:“黎少爷,请问寻我有何事?”
“麻烦您代我师尊向温少爷,盛师兄他们带句话,就说师尊他今日实在身子不适,没法亲自前去观摩斗剑了。”
李叔一愣,答:“我知道了……另外,也请您转告谢少爷,等他有空以后,务必要去找温少爷一趟。”
虽然不太乐意,但黎琛还是将李叔的请求原话转达给了谢无言。
黎琛传话时,谢无言正穿着件颜色素白却做工精致的衣服,坐在榻上读功法。闻言,也只是简单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反应。
还在恢复中的灵脉令他的肤色略显苍白,宛若一座玉像,被染过月光的凝脂涂过表面,绝不似人间凡物。
黎琛盯着他的脸发了会呆,等谢无言回望过来,心下一慌,皱着眉别过脸。
黎琛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问:“……真的有必要这么做?”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与谢锦声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谢无言穿着素淡衣服卧在被褥里,只要看不见脸,便能以假乱真。
“让我父亲躺着等刺客上门,还是会有风险,不如我亲自来对付它们,万无一失。”
黎琛直接反驳:“师尊亲力亲为,就一定万无一失?没有风险?他们可有两个人,都是黎琎亲自养在身边的狗,身手绝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