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算了,难道连什么都没做的我也要干涉吗?”
严霜一愣,皱起眉愣神的样子,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成小鳞一直都是个内向腼腆的孩子,何曾用这种冒犯的语气与人说过话?
黎琛更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成小鳞,谢无言知道他一定是想跟着自己,听听成小鳞到底要说什么,于是先一步开口对黎琛说:“你与副庄主先上去,我一会儿就来。”
黎琛满脸写着不乐意,刚刚还眉开眼笑的少年面孔,一瞬间被阴云覆满,不过谢无言的样子也不是和他开玩笑的,他索性冷哼了一声,径直朝楼里走去。
毕竟成小鳞只是成小鳞,对黎琛来说,他从来都没把这个境界低微,天赋为零的少年放在眼里,顶多算是个在谢无言周围飞舞不断,扰他宁静的蚊虫罢了。
也是因此,成小鳞没费什么功夫,就将谢无言约至了一边。
他走至石壁边,这里和小楼之间有一段距离,没人会听得见他们说了什么。成小鳞默默地想着,一边抬起头,望向翻涌的波涛,以及遥远的,在不久前还从未曾见过的这片壮观的碧蓝之域。
他又一次无意识地攥紧手心,转过身,满眼都是坚毅的目光。
“谢少爷,对玲珑门……到底是什么想法?”
谢无言表情淡然地看着他,问:“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的?”
他不得不对成小鳞起一分戒心。
亲情是可怕的。成特为了一个与自己尚未相认的母亲,能够随意牺牲三个女孩的性命,那么成小鳞也一样可能为了他的亲哥哥,改变自己对谢无言的尊敬。
他的猜忌令成小鳞委屈地抿了抿唇,两只眸子脆弱地闪了闪,仿佛又变回那个敏感内向的男孩。可是,刚才那个刻薄的成小鳞,又是谁?
在谢无言反复猜测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的时候,成小鳞说话了。
“谢师兄,黎少爷是你的徒弟,你总有一天会接触玲珑门,是吗?玲珑门不是一个好对付的门派,即便你和黎少爷有这层关系,也很难接触到内部的情况,万一因此吃亏,就不好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需要一个方便的人,能向你汇报玲珑门的情况的话。”
他眨了眨眼,目光坚定。
“我可以做这件事。”
……
谢无言承认,成小鳞的话的确让他惊讶了一瞬,也让他对这个原本优柔寡断,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男孩改观了很多。
人是会变的,这一点当然毋庸置疑,但是本性如磐石般难移难变,很少有人能彻底折弯自己原本的性格,自小懦弱好欺负的人,习惯了忍气吞声的日子,即便长大了,也很难成为统领万人的强者。
能从困苦和压迫中破茧而出的,本就是少数。
谢无言没想到,成小鳞竟渐渐地成为了那一部分“少数者”。虽然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就是成小鳞不断改变的那一个最重要的理由。
成小鳞见他没有回答,慢慢垂下眼睛,轻声补充道:“但是,黎少爷似乎很不喜欢我哥哥,他对玲珑门,应该一直都抱有敌意吧,这样的话,谢师兄想要与玲珑门交好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抱歉,我一直说个不停,这都是我自己臆测的,没有想过要冒犯你们……”
“不,你分析的很好。”谢无言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却道,“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为我做内应,打探情报,要是被发现了,可不是什么能一笑了之的小事,黎琎的手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你自己的本意,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人,会发自内心,全心全意地为另一个人付出吗?谢无言并不确定。
如果成小鳞真的为了他,跟随成特进了玲珑门,谁又能保证成小鳞会一直念着他与他过去的交情,一直不顾自己安危地被帮助他?
玲珑门安插在其他门派的内应有很多,可是胆大到安插在玲珑门内,主动冒险成为内应的,成小鳞很可能是这么做的第一人。
“如果谢师兄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