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类功法典籍对气象的诸多记载中,雾气是混淆灵力,迷乱灵智之气。寻常雾气可能只是水气积压的结果,可若是雾气久久不散,多半是阴气聚中成煞,一旦深入极难再独自离开,非常危险。
谢无言事不宜迟跟着他们出去探查情况,没想到刚刚走出楼阁没几步,就看见楼阁外的空地上正黑压压围着一片人,在这大雾围楼的方寸之地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来时,那争吵似乎正入高.潮,谢无言轻轻一跃跳到高处,便望见那人群中.央站着一个白袍染血的老者,声泪俱下地说着话——
“……此番骚动惹得楼中各处人心惶惶,绝非我等所愿啊!合欢宗多年避世,怕的就是以如此卑贱的身份,惊扰了各家门派的清净……”
王大喜瞧着那人,眉头一皱,道:“那不是薛怀玉吗?合欢宗的宗主怎么在这儿哭哭啼啼的?真让门派没面子!”
合欢宗宗主?谢无言微微抬眸,看这人年纪,他便是这次要让位的老宗主了。
只见那乌泱泱的一片人气势汹汹,薛怀玉话未说完,质问的声音便刺了过去:“你敢说这大雾与合欢宗没有关系?今早我派的人出去探路,至今未归!这大雾如此不详,怎可能是自然产生?!”
“这……哎,这大雾确实不详,可是合欢宗所处之地,本就不是什么祥和无灾之地,这大雾伴着阴气而生,阴气重,自然就生雾气,我们宗门在此地生活了不知多少载春秋,折在这雾气里的,也数不胜数啊。光是我自己的儿女,因为胆子大,年轻气盛而闯进雾里一去不复返的,就已有数人了……”
薛怀玉面容苍老,说起话来又声情并茂,细小的泪珠爬过他干涸老皱的脸皮,实在是看着叫人可怜又同情。
这趟被邀请至合欢宗的又多是年轻之辈,瞧着他一个老者这样在小辈面前低声下气,心中都是有些不忍,一人道:“那这雾气久久不散,我们该如何回去?总不能从此就养在你们合欢宗了吧?”
“这点诸位放心,这雾气虽然危险,却并非无解。”
薛怀玉向众人徐徐解释,说想要在这雾气里不迷失方向,至少要三人同行,且必须有天灵根者在列,以高纯度灵力破除雾气里的阴邪之气,才可以不迷失方向。若是要前往山中参加大典,数百数千人同行的情况,则需所有人排成一列队伍,队伍首尾需有负责驱邪的人员,手执火把,再以黄土灰和水相融,每三步撒于脚下,就可以保证所有人不被邪气侵蚀入体。
而这雾气刚刚升起的一日之内是最好穿行的,所以要举办继位大典,最好就在这一日之内结束。一旦时间拖长,阴气加重雾气更浓,只会越来越不利于大典举办。
“虽然为大典择的吉日并非今日,但实在不敢因这点小事,害得大家无法及时离开,毕竟此等阴邪之地,连我也知道不宜久留,若不是我出身合欢宗,也定不会定居此地……若是诸位能接受的话,便劳烦诸位即刻动身,排成一列准备进山,当然,若是有人不信任我等,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薛怀玉堂堂一个宗门主人竟然如此卑微又委曲求全,周围的年轻一辈顿时也没了声讨的想法,聚着讨论:“如此一来也好,免得这雾气越久越重,早些把大典办完……”
王大喜瞅着他们,冷笑着:“还是这年轻小孩儿好糊弄啊,装个孙子就能省这么多事,我也佩服那薛怀玉,居然这么不要脸皮!我王大喜可做不到这样”
“所以,现在是要排着队进山了?”洛意没什么反应,转而看向谢无言说,“我们先去队伍里赶个前面吧,你徒弟人呢?怎么还不见他过来?”
“……不知道。”谢无言轻叹了口气,连皱眉都懒得皱,“我去找,你们先走。”
虽然这大雾凭火团的能力也可以闯过,但现在身处不祥之地,凡事低调为好,他还是要尽快找到黎琛,加入进山的队伍里去。
看着谢无言转身离开的背影,王大喜的表情都快皱成一团了,替谢无言打抱不平:“操,那个姓黎的小子可真不是个玩意,也不知道谢老弟留着他到底有什么用!”
洛意耸肩:“确实,估计就……拿来陪着做个伴?”
王大喜一点不信,摆手说:“像谢老弟那样的人哪里需要人陪,他要是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