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凌一！”陆生敏被解救下来后, 不可思议地望向，和他们远远对峙的凌一。

风鸾也不敢相信，那个沉默、嘴毒却一针见血、助她良多的凌一竟然要杀了陆生敏。

她忍不住道：“凌一。”

“公主, 我更愿意叫你主公。我嫉妒你，也佩服你，你值得敬，更值得爱, 是我做小人辜负你信任了。”凌一扯了下嘴角。

“为什么？”风鸾清丽的脸上闪过悲痛, “你不是这样的人。”

风鸾轻摇着头，情绪凝滞到了极点。

“你屡屡救陆生敏，护他更不惜受伤，怎么会杀他, 怎么会杀他？”

“你敢爱敢恨，从不遮拦, 怎么会下黑手？”

“他不是别人，他是陆生敏啊。”

孙若雪的情绪在和明繁的飙戏中也最大限度地被激发出来, 两人把旁边的王岩清衬成了背景板。

明繁举重若轻地稳稳接住孙若雪的情绪。

凌一声音淡, 情绪淡, “对啊，我怎么会杀他呢。”只是里面蕴含着的东西太多。

凌一沉默地看向陆生敏，那个把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陆生敏。

“是我恩将仇报。”

眼前浮现过往，凌一的表情怔然、怅惘。

“大夫, 我凌一出身江湖，恩仇分明, 你救了我的命，凌一此后供您驱使！”

“咳咳，这倒不用, 医者救死扶伤是本分。”

“不行，你一个大夫身体这么脆弱，我当你的侍卫吧，保护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

…… ……

凌一突然想起来，这奔波的几年，她很久没当陆生敏的侍卫了，她带着药、学徒去治疫，南下刺杀奸臣，奉他的命保护风鸾公主……

风鸾公主啊，凌一看向风鸾。

眼睛里笑出眼泪，她们云泥之别。

爱和恨最是纠缠不清的。

“主子，对不起了。”心里暗道：我希望你不要得偿所愿。

说着，坦然大笑，手腕一转，刀刃向内，利落地割破颈动脉。

血喷洒在脸色，像是一朵玫瑰绽放在脸侧，她越笑越疯狂，“险些杀了你，我拿命赔你吧，救了条毒蛇，下次别发善心了，陆生敏。”

“主公，保重。”这一刻，她的眼睛亮得吓人，笑容也瑰丽诡迥。

说完，彻底倒下，气息散尽。

孙若雪感受着风鸾的情绪，原地站着，闭了下眼，眼泪从睫毛下颤出，滚落。

“何苦啊，凌一。”

陆生敏伸手轻轻抱住孙若雪，孙若雪也疲惫地回抱，眼睛一闭，眼前浮现——

“凌一，我叫凌一，凌驾于九霄的唯一。”

“怎么来的？无父母，无来处，我十岁那年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是啊，现在连归途都没有了。

陆生敏罕见地生出了几分愧疚，这十数年，他好像把人拘束在方寸之间。

风鸾是他的心之所属，却不是她的。

“风鸾，我只有你了。”陆生敏抱紧风鸾，温和脾气好的人总会被坚定有光芒的人吸引。

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但他已经不愿意放手了，哪怕有姜霄觊觎，封明武紧逼。

风鸾不知道说什么。

但她知道，凌一喜欢陆生敏，偏偏感情这种东西，最是不讲先来后到和一往情深。

她若无其事地推开陆生敏。

“卡——”

明繁被孙若雪扶起来，就对上孙若雪复杂的眼神，震惊、不甘、敬佩、后悔各种杂糅在一起，但她什么都没说。

所以，明繁就笑了笑，“谢谢若雪姐。”

孙若雪：“…不客气。”

看着明繁离开，孙若雪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她对上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