姈打了个哈欠,倦意也随之涌上。
想着皇上快要回来,她将荷包放在一边,自己趴在小几上眯一会儿。
只是她放松下来,竟沉沉睡了过去。
殿外。
当赵徽踏进宫门时,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
他下意识看了眼偏殿,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正如她本人一样温顺、乖巧。
昨日经历了贵妃的事,只怕她更会谨慎本分。
赵徽想着,心里那点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仍是挥之不去。
“皇上,阿姈姑娘午后打发人来问了两次,仿佛是荷包修补好了,想拿给您看。”刘康顺多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在赵徽目光往偏殿望去,就立刻上前道:“可要奴才去告诉阿姈姑娘一声?”
听到薛姈主动找他,赵徽面色稍霁。想到她的腿还没好利索,转身道:“朕过去看看
。”
刘康顺本想让人去通传一声,好让薛姈有准备,可皇上已经抬腿往偏殿走了过去,他只得快步跟上去。
在门前守着的灵松看到皇上亲自过来,心里替薛姈高兴,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她故意略略抬高了些声音,想着姑娘在里面听到动静,应该已经起身了。
赵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随口问道:“姑娘的腿伤可好些了?”
灵松将这两日薛姈的恢复情况照实说了,在赵徽走到里屋前,识趣地站在门边,随后掀起了软帘。
赵徽抬眸看去。
薛姈正趴在小几上,身上穿了件藕荷色的广袖大衫,愈发衬得她腰肢纤细。
落日余晖从窗户散落进来,光洁细腻的面颊莹润如美玉,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着,仿若暂且收起翅膀的蝶,再往下,是秀挺圆润的鼻梁,柔软的红唇——
般般入画。
眼前的一幕,赵徽神色微凝,蓦地停下了脚步。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通传的灵松,自己走了进来。
她最是规矩的一个人,还未入夜就已睡沉,显然是昨夜没能睡好。
赵徽从小几上找到荷包,拿在手上端详。穗子旁的缎面光洁如初,若非他亲眼看到曾被猫抓破,会以为本就如此。
他放下了荷包,目光顺势落在她的指尖。
先前她手上因劳作留下的淤痕已经悉数褪去,可指腹上却留下了被针刺过的痕迹。
赵徽皱了皱眉,走近她身边,伸手轻碰了下她的指尖。
他力道放得极轻,却见她的手指蜷了下。
紧接着她长睫轻颤,下一刻,就睁开了眼。
似是觉察到身边有人,薛姈猛地坐了起来。
她起身地动作大了些,又坐在榻边,赵徽怕她摔下去,先一步抬手扶住了她。“别急!”
他站在榻边,绣着祥云暗纹的玄色衣袖行云流水般落下,看上去倒好像将她拥在怀里似的。
薛姈尚有几分未醒地茫然,全然不设防的神色,看得人心里发软。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赵徽没跟她计较,嗓音也随之缓了下来。
薛姈仿佛终于清醒了些,靠在他的臂弯中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杏眸倏地睁圆。
“皇上?”
赵徽颇有耐心的“恩”了声,墨眸中划过一丝戏谑。
眼看她双颊瞬间烧得通红,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手,到了主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