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的位置空着,本该坐在她下首的德妃也还没来。
卫贵妃在心里冷笑一声,德妃在哪里几乎不用猜。
果然下一刻,皇上亲自带着两个皇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王皇后和德妃。
看到此情此景,在场的宫妃心里没有不嫉妒的,目光齐刷刷的望过去。
薛姈视线稍稍放低了些。
她还是头一次见二皇子,果然生得虎头虎脑,身子骨也结实。他跟大皇子站在一处,兄弟两个几乎颠倒了个儿。
众人都起身行礼。
赵徽在案前站定,目光扫过殿中时,一眼就瞧见了薛姈。
她今日穿了那套鹅黄色的宫装,格外好找些。
“平身。”
今日不止有宫妃,更有宗室亲眷,话题多围在孩子们身上。二皇子落落大方跟人打招呼不怯不认生,大皇子相比之下则逊色了些,总是有些害羞。
不过两人尚且年幼,都有些坐不住,赵徽先让人带他们下去玩。
正式开席后,薛姈仗着自己坐在第二排的角落,盯着眼前肥美的螃蟹。
只是还未等她动筷子,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望过来,似是无声提醒她,寒凉之物碰不得。
薛姈只得悻悻打消了主意,端起蜜水喝了一口。
她收回视线之际,忽然感觉斜前方有一道阴影过来。
来人是挺着肚子的吴昭容。
在宴席开始前,她已经去更衣了一次。宴席开始没多久,她又出去了一趟。
许是来回频繁,吴昭容都有些不好意思,勉强解释道:“月份大了不舒服,本宫出去透透气。”
卫贵妃闻言,冷哼一声。一副她来添乱的厌恶。
“怀孕到后面是这样的。”德妃是过来人,体谅地道:“白日里也就罢了,起夜频繁才辛苦呢!妹妹不必难为情。”
薛姈听着她们对话,又看着脸色明显更差了些的吴昭容,心里涌起一丝古怪。
因还要赏月,晚宴的时候并不长,薛姈起身时,余光瞥见吴昭容又捧着肚子,说是要去更衣,又离开了殿中。
主位上,帝后二人已经携众人起身到了殿外。
两位皇子被牵了过来,德妃也再次得以在天子身边占据了位置。
等众人到了听云殿外的高台时,已是月上中天。
一轮圆月高悬在夜幕上,皎洁的月光倾泻落下,留下满地的银色。
正巧内务司的人给两位皇子送来了兔儿爷的玩偶和兔子灯,两人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把玩。
“母后,月亮里真的有玉兔捣药吗?”大皇子稚嫩的童音响起,他扬起小脑袋,转头望向了皇后。“那药一定是甜的。”
许是他联想到了甜甜的月饼,才有此一问,大家都笑了起来。
赵徽闻言淡淡一笑,先看了眼站在靠后位置的薛姈。
若真有这样的药,倒是可解了她的苦。
“哥,咱们玩灯笼去——”二皇子顽皮,手里牵着兔子灯,拉着兄长的手就往一旁跑去。
兔子灯是仿着民间孩童玩具做的,由内务司精心制成。为了方便两位年幼的皇子用,特意选了能牵着走的样式。
大皇子跟着弟弟离开,看着两个孩子童真的模样,薛姈轻轻弯起了唇角。
他们手中的兔子灯,她小时候也有一盏,是爹爹买给她的。
那时她只有五岁,被爹爹抱着出门看花灯。印象中爹爹一手牵着娘亲,一手抱着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买两份,虽不值什么钱,却是她最快活的时光。
自从爹爹不在后,她就再也没有过兔子灯。
薛姈陷入自己的回忆,忽然看到二皇子牵着的兔子灯,里面的烛火似是不正常的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