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是被她欺负怕了,柔柔弱弱的道:“只是提醒您一下罢了。”
两人的对话落入别人耳中,注意力就全集中到云充容身上。
慧修仪离得最近,她细细看过去,忽然惊讶道:“这里怎么也有一团?”
赵徽瞥了一眼卫贵妃,旋即道:“把云充容带去偏殿查一查。”
云充容自然不愿意走,已有两位身强力壮的嬷嬷上来,强行要拉着她离开。正在拉扯间,她腕间的镯子滑落,分成了两半摔在汉白玉砖上。
随着清脆的声响传来,一摊浅金色的油蔓延在砖缝中,淡淡的桂花香气飘了出来。
慧修仪一直留意着此事,立刻扬声道:“皇上,云充容果然私藏了桂花油!”
她当年跟贵妃闹得不愉快,云充容没少借势欺人。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非得把云充容踩下去不可。
她说完就转过头,看着云充容霎时间惨白的脸色,心里已经有了底。“云充容你好大的胆子,竟要谋害皇嗣!”
云充容还不等皇上发话,她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嗓音颤抖着道:“皇上,请皇上明鉴,妾身没有想谋害皇嗣!”
她这话说得十分无力。
桂花油就摆在眼前,她要如何解释自己偷偷带了藏了桂花油的镯子,又当场被拆穿?
“物证在此,你还在狡辩?”赵徽目光冷淡的看着她,语气听不出波澜,却更让人恐慌。
“是有人要陷害妾身!”云充容急得冷汗直流,她无助的望向了卫贵妃,张贵仪,却没人肯看她一眼,最终她目光停留在郑美人身上。
自己是受了郑美人的蛊惑,才想着要对吴昭容下手!
“皇上,是郑美人要害妾身!”她忽然盯住了郑美人,连珠炮似的道:“吴昭容被褫夺封号,大家都知道她犯了错,她的孩子也轮不到自己养。郑美人就提议妾身给吴昭容催产,小皇子七个多月一样能活——”
她此言一出,倒更让人糊涂了。吴昭容的孩子,总轮不到她来养。
“妾身先前做错事见罪于贵妃,若小皇子出生必会报给高位抚养,这样妾身就能卖个人情给贵妃娘娘——”
卫贵妃见她竟敢蠢到攀扯自己,正要发作时,郑美人先哭着跪在了御前。
“皇上,妾身是无辜的!”郑美人没急着辩解,先挽起衣袖。
只见两条细白的手臂上,几道交错的深色淤痕清晰可见,像是被用竹竿一类的物件抽过。
“娘娘被禁足后心情一直不好,对妾身动辄打骂,妾身都能忍了。”
“可娘娘不能把这样大的罪过推给妾身——”
她哭得十分凄惨,再配上伤痕,简直把云充容的跋扈衬托得淋漓尽致。
“郑美人,本宫何时责打过你!”云充容惊愕的瞪圆了眼,这都是什么事,她责打过郑美人。
她吃了哑巴亏,又是震怒又是惊慌,想要指天誓日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见郑美人只是哭,气得云充容推搡了她一下。
不动手还好,这一推郑美人没跪直接歪倒在地上,殊不知这举动无疑更加深了郑美人的话。
“贵妃娘娘,求您替妾身说句话,救救妾身!”云充容已经无计可施,她心头存了最后一丝希望,踉跄着起身跪在卫贵妃面前。“娘娘,妾身一步走错,并非有意谋害皇嗣!”
她这时倒是长了脑子,完全没提是替贵妃办事,只求贵妃再拉她一把。
薛姈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跪地哀求,心中生不出一丝同情。
大家都看向了卫贵妃。等着她的反应。
卫贵妃冷着脸,厌恶的看了云充容一眼,转身对天子道:“虽是她屡次向妾身示好,可是自她在皇后宫外欺辱宜才人后,妾身便觉得她品行不端,不再与她来往。”
“皇上知道妾身最不喜着些阴谋诡计,身坐得端行得正,岂容这种毒妇污蔑?”
云充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贵妃像是丢掉脏东西一样轻易抛弃了自己,她双唇颤抖得厉害,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