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照顾一二,她平日里人缘不好,大家也并不尽心。还是银柳亲自带着药过来,才有人替她解开伤口撒上了药粉,口中含上了丸药。
起码能保住她一条小命。
忙完这些事, 银柳回房里换下了沾血的衣裙, 去内殿给薛妃回话。
殿中寂静无声, 小宫女噤若寒蝉的候在外间。她轻手轻脚地进门, 低垂着眉眼, 躬身道:“娘娘, 奴婢去看过了,采枝性命无碍。”
薛妃面无表情的坐在榻上, 掀眸看了过去, 眼神有些许冷淡。
还记得薛姈伤了手时, 银柳没等自己吩咐就去取药粉。两边已经势如水火,她对薛姈倒是上心——难道这短短两个月,薛姈已经把她收买了不成?
过了片刻, 薛妃才淡淡开口:“你做事妥帖,本宫很是放心。”
银柳觉察出主子语气中的不悦,却不能分辩什么,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银柳姐姐, 娘娘身边有我服侍就够了。”白芷了解自己主子,连忙出来解围。
薛妃瞥了她一眼,还是点了头。
等银柳离开后,白芷缓声劝道:“娘娘,银柳是延福宫的人,早就跟咱们绑在了一处,她不敢有二心。在咱们家有喜事的当口,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薛妃接受了这个解释,脸色还是阴沉得厉害。
“你看见了,皇上竟那样偏着那个贱人的女儿——”她不可抑制地反复想起傍晚的情形,恨得咬牙切齿。
宜容华是皇上亲封的,主子轻贱她,就是不给皇上面子。
主子何尝不懂,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娘娘,您千万不能跟皇上离心。”白芷徐徐劝道:“您是世子爷嫡长女,又身居妃位,阿姈姑娘无论如何都越不过您去。”
薛妃面色稍缓,她当时的确冲动了些。
“阿姈姑娘到底出身侯府,您有的是手段能拿捏她,何必要当面冲突?”白芷见她有所松动,趁热打铁。
听了她的话,薛妃脑内灵光一闪,当即吩咐:“秋闱已经放榜,去打探那人的考得如何。若他堪用,明年春闱是一定要来京城的。”
白芷试探着问:“娘娘说的可是解公子?”
薛妃勾了下唇角,“当然,就是那个跟薛姈有过口头婚约的解邵。”
当年她二叔薛景鸿外放时遇到性命之危,幸而得同僚解应相助。为报答恩情,他与谢家定了娃娃亲。然而数年后,解家遭难,解应早逝,只剩下孤儿寡母。
薛景鸿当即有了反悔之心,却又不愿背负不义之名,因当时只说许配侯府姑娘,没说哪一位,他与父亲定北侯商议后,将薛姈推了出去。
解邵心知侯府打得什么主意,他是读书人自有气节,主动上门来退亲。
可不知怎的竟又答应下来。
事情到此还未结束,薛景鸿在解邵考中案首后,探听到他读书极有天分,未尝不能金榜题名时,又改了主意,想要留给自己女儿。
白芷心头一震,总觉得不妥。
无论如何薛姈已经成为了宫妃,又出身薛家,若将这事抖出来,怕是牵连甚广——
思虑良久,薛妃又在气头上,她还是不敢违拗,只得先安抚着答应下来。
“是,奴婢明日就想办法安排。”
***
皇上去延福宫看薛妃,后又带着宜容华离开的消息在宫里传开,众人不免脑补了一场姐妹争宠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