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本还想再拖上月余的功夫,如今看来还是快刀斩乱麻得好。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感,屏退了宫中服侍的人,只留下纤云说话。
“太后不是一直想让刘诗蕊入后宫吗?”卫贵妃提起此事,眉眼间的神情仍有些落寞。“本宫倒有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她让纤云附耳过去,低声吩咐了一番。
纤云闻言一惊,面露纠结之色,低声道:“主子,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卫贵妃摆了摆手。
“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已下定决心,冷声道:“准备好东西,咱们明日就去给寿康宫请安。”
***
转眼到了十五这日,宫宴摆在了临近御花园的听云殿中。
连日来大小宴会、各宫交好的人互相宴请都不少,宴会的歌舞再奢华热闹,薛姈已经有些厌倦了。
在民间上元灯节是最热闹的时候,猜灯谜赏花灯,不设宵禁,且青年男女能互相表露心意,也是传情的好时候。
她曾见过满街挂着的花灯被风吹起,犹如流动的星河,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热闹的市声飘进耳朵,并不觉得喧嚣。
薛姈没放任自己陷入回忆,她端起汤匙尝了一口元宵,心里又惦记着天子说过的花灯,不由有几分心不在焉。
她目光时不时往殿外看去,隐约能窥见一角。
“宜婕妤可是在等烟火?”下首的张贵仪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笑盈盈的开口搭话。“听说今晚的烟火是师傅们花费了半年时间精心制作,定会精彩异常。”
这话看似在介绍烟火,薛姈却隐约捕捉到一丝秘辛的味道。
近来宫中宴会俱是皇后和德妃操办,能知道这些细节,张贵仪如此明白,难道是从二人宫中听说了不成?
张贵仪位份不高,人也谨慎,贵妃假孕的事,只怕她背后还有人。
薛姈侧过脸,微微笑道:“张贵仪博闻强识,听你一席话,好生长见识。”
“宜婕妤谬赞,妾身愧不敢当。”虽是这般说着,张贵仪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些。
比起以前的惶恐不安,如今她颇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今日美味佳肴甚多,张贵仪可要多用些。”薛姈似是漫不经心跟她闲谈,说道:“前些日子你照顾贵妃娘娘辛苦,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
张贵仪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只不过她很快扬起笑脸,柔声道:“妾身不敢贪功,都是应该做的。”
两人本就交情浅,闲谈两句已是极限。
张贵仪借着要喝水端起了茶盏,却因分心去看前面,衣袖不慎拂到了手边的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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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汤水多半泼到了地上,少数溅到了薛姈的裙摆上。
这身宫装是内务司昨日才送来的,绣工和材质俱是上等。裙摆用金线绣成的纹样,正好遥遥呼应她头上的赤金红宝石首饰。
虽不逾制,却是范围内最好的东西。
张贵仪一眼就看清了,心里抑制不住的发酸。哪怕她已习惯压抑情绪,却不代表她不会羡慕,不会嫉妒。
“对不住,是妾身冒失了——”她怕薛姈误会,连忙拿出帕子,就要亲自动手。
薛姈摆了下手。
“无妨,脏了一点,我去更衣。”薛姈本就在殿中待得无聊,正好借口离席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