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大殿下出来,殿下突然挣开奴婢的手,自己跑了起来。”奶娘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奴婢失职。”
赵徽不悦地蹙起了眉,垂眸看向了儿子。
大皇子躺在自己父皇怀中,眸中噙着泪,小心翼翼的道:“父皇,珂儿错了,珂儿不该乱跑——”
眼下他的伤才是最要紧的,哪怕平日里再怎么摆出严父的姿态,赵徽只关心他的身体。
“还有哪里伤到了?”
大皇子本就身子弱,平日稍微磕碰就容易青紫一片,赵徽着急,语气就有些急促。
“父皇,珂儿会乖的,父皇别生气。”大皇子小小的身子瑟缩着,眼中早就蓄满了泪水,却不敢真的哭出来。
听到大皇子重复着两句话,赵徽知他害怕,特意放缓了语气。“忍一忍,父皇带你去治伤。”
情况并未有所好转,刘康顺带着銮舆匆匆赶过来时,大皇子的小手都在抖。
此处离福宁殿和琢玉宫都不远,赵徽以为自己吓到了儿子,只得转而求助薛姈。
“去琢玉宫。”
***
就在今早,薛姈接到了王皇后派人传信,说是定北侯夫人请旨进宫探望,她已经准了,定在五日后进宫。
她心情虽有些复杂,仍是让人准备着接待的事宜。
正在绣棠和绮霞商量着要替她选哪件衣裳、哪套首饰才能气势迫人时,外面响起通传声,“娘娘,皇上带着大皇子来了。”
薛姈有些奇怪,披上了外衣后,亲自迎了出去。
借着最后一丝天光,她看到大皇子脏兮兮的衣裳和被帕子包起来的小腿,不由吓了一跳。
“皇上,大殿下这是怎么了?”
大皇子疼得几乎昏过去,听到薛姈的声音,几乎以为在梦中。
“瑜娘娘——”他费力的睁开眼,对上那双熟悉的温柔眼眸,大皇子揉了揉眼,似乎还不敢相信。
“珂儿,是我。”薛姈连忙柔声应了。
大皇子这才确认是真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在赵徽怀中伸开双臂。“瑜娘娘,珂儿好疼——”
这已经不是大皇子头一次说他疼。
薛姈心中一痛,下意识伸手要抱他,却被赵徽拦了一下。
他有些挫败感,自己竟真的那么可怕?
“你抱不动他,先进去。”
她回过神来,站在赵徽身边一面柔声安抚,一面握着他的小手:“珂儿别怕,很快就好了。”
几乎在同时,太医也匆匆赶了过来。
大皇子身上有好几处擦伤,最严重的则是腿上的伤口,似乎被尖锐的树枝刺破,扎得有些深。
太医尽量放轻了动作,在清理和上药时,大皇子还是痛出一身冷汗。
奶娘陪在一旁,急得只落泪。“都怪奴婢,大皇子想要荡秋千,奴婢依着他就是了。只拦了那么一下,大皇子就赌气跑走了。”
“草地上有枯枝和石子,大殿下没防备才——”
她倒是哭得声泪俱下,薛姈只觉得烦躁。
“好了,没瞧见殿下在治伤?”薛姈皱着眉,不满的望着她:“殿下还没哭闹,你倒是先顾着自己痛快发泄一番。”
听说有孕之人脾气不好,瑜昭仪又得宠,奶娘讪讪住了声,不敢再哭。
“殿下不怕,很快就好了。”薛姈放柔了声音,轻声哄他。
大皇子睁开眼,看着对自己温柔微笑的瑜昭仪,委屈极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虽无声,却更显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