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神色稍霁, “如此就有劳诸位太医了。”
胡太医等人松了口气,“二皇子身体虚弱,臣先为二皇子开安神的房子, 待殿下养好了身子再进行下一步治疗。”
舒妃轻轻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太医们陆续走了出去,薛姈握住了舒妃的手腕,柔声道:“姐姐别累垮了身子, 若您忧思过度,又有谁能悉心照料二殿下?”
舒妃不想让她跟着担心,弯了下唇角,正要开口时,帘外忽然响起内侍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到——”
昨日的事闹得动静不小,舒妃派人禀告王皇后时,听宫人说皇后数日都没睡好,才喝了安神药,正昏沉着怕是不能见人。
无论是寻找二皇子,还是揭发沈贵人,王皇后均未到场。
如今尘埃落定,皇后又为何拖着病体赶来?
薛姈按捺下心头泛起的些许别扭之感,扶着脚步发虚的舒妃,两人一同迎了出去。
行至廊庑下,见到身穿厚重氅衣的王皇后由宫人搀扶着走进来,薛姈和舒妃福身行礼。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王皇后面色透着些苍白,哪怕涂了脂粉也掩不住憔悴。她抬了下手示意二人起身,旋即焦急的问道:“二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薛姈不着痕迹地落后了一步,让舒妃跟在王皇后身旁,将前因后果告知。
“沈氏好生歹毒的心!珂儿何其无辜!”当听到沈贵人原本的目标是大皇子时,王皇后动了气,脸上浮出了不正常的潮红。“她为了害瑜妃,竟不惜搭上皇嗣的性命!”
乍听上去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大皇子记在王皇后名下,听到这话自然要愤怒。
薛姈跟在两人身后,神情上有一丝微妙的变化。
若王皇后没有病倒,她自己的五皇子还未过百日,大皇子自然不会住进琢玉宫,沈贵人也想不到这个恶毒的法子。
这一切似乎有些巧合。
纵然沈贵人早有恶念,可王皇后这一病,倒像给她创造了机会。
皇后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就再也挥之不去。
她们已经进了内殿,王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神色呆滞的二皇子,眼底透着浓浓的遗憾,不似作伪。
“害人终害己。”王皇后恨恨的道:“可惜二皇子从前是个虎头虎脑的活泼孩子,竟落得这般下场!”
薛姈适时站了出来,轻声道:“娘娘别动气,您本就病着,该仔细保重凤体才是。”
听了她的话,王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听舒妃说完心有余悸,幸而你对珂儿管得严,才没出纰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话听起来是在夸她,可细想来,岂不是说舒妃没照管好二皇子?
“是娘娘规矩教得好,妾身暂时照顾大皇子,自然不能乱了您的规矩。”薛姈不想舒妃担上无妄之灾,做了顺水人情推给皇后。
王皇后正要说话,忽然她拿起帕子捂住嘴,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
怕吓到二皇子,王皇后快步走了出去,过了好一阵儿方才止歇。
舒妃命人送来了温水,亲自给王皇后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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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喉之后,王皇后觉得舒服了些,清了清嗓子:“本宫过来前,先去了一趟福宁殿。”
“罪人沈氏戕害皇子,诬陷宫妃,皇上已经决意将她赐死。”
听到沈氏的结局,薛姈和舒妃下意识往二皇子所在的内殿望去。
或许他此时无知无觉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