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姈起身时,眼皮泛着粉色,微微有些肿。
绣棠和绮霞没说破,拿了帕子替她冷敷,有细细描摹了妆面遮掩。
用过早膳后,薛姈看过小皇子,起身去清和宫探望吴选侍。
雪是半夜停的,一早就有内侍宫人们将甬路上的积雪打扫干净,防止结冰路滑。
等她到时,苏容华已经在吴选侍院中陪了一夜。
“苏姐姐,辛苦你了。”薛姈见到迎出来的苏容华,轻声道谢。
苏容华摇了摇头,说起吴选侍时略有动容。“她烧了一夜,倒有大半的时候在说胡话。不过离放心,她今早退了烧,精神也好了些。”
两人说着话进了卧房,床榻上吴选侍正被宫人们扶着坐起身。
见薛姈来,吴选侍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强打起精神来问安:“瑜妃娘娘安好。”
“你还病着,不必拘礼。”薛姈上前按住了她,让她仍旧靠在大迎枕上歇息。
盈香又端来一张绣墩请薛姈坐下,识趣地带着宫人们出了门。
房中只剩下三人,薛姈看她没有血色的面颊,轻轻叹了口气。“何苦来这样为难自己,只要薛顺仪出现推你,咱们就算拿到了证据。”
曾经在计划里,薛姈并未安排她真的落水,让她做做样子即可。
吴选侍却拒绝了,坚持要走入薛顺仪的陷阱,只请薛姈安排好救援的人,甘愿冬日里跳入刺骨的冷水中。
“只有真的掉进去,皇上才会相信妾身的决心。”吴选侍勾了勾唇角,露出苦涩的弧度。
尤其是薛景洲练兵有功,此番回京,轻易就能给女儿撑腰。
她没提煞风景的事,讨好的笑了笑:“妾身不比娘娘,深得皇上信任和宠爱……”
薛姈心底柔软地痛了一下。
信任,皇上还会信任她吗?
“你且安心养病,薛顺仪会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薛姈闻言安抚了她两句,送上来了带来的补品,起身告辞。
苏容华主动送她离开。
“阿姈,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苏容华迟疑着开了口,“可是昨日的事出了什么岔子?”
御花园中闹出的动静不小,吴选侍和薛顺仪都被带到凝雪堂,后宫中已经传开。
只是具体的缘故,众人各有猜测。
她下意识想说“无事”,对上那双关心的眸子,又怕苏容华觉得敷衍,轻声道:“我和薛顺仪是姐妹,她自然要攀咬我。”
苏容华体贴地没有追问,陪着她走到了门外。
“阿姈,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做,吴选侍这里有我,你不用惦记。”
薛姈心中一暖,微笑着点点头。
她带着人回了琢玉宫,照旧处理着宫中事务。
到了午膳时,薛姈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往窗外飘去。
绣棠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知道娘娘是在等皇上。
“娘娘,出了这样的大事,又正值年下,皇上事务繁忙……”她勉强笑道:“奴婢记得去年年底,皇上也是少来后宫的。”
薛姈微微笑了笑,“咱们吃饭吧。”
然而这一等就是两日过去,皇上并未踏足琢玉宫,独宿福宁殿。
这日午膳,薛姈没有半点胃口,她对着满桌子的饭菜出了会儿神,吩咐让人把菜撤下去分了,自己起身去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