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觉得自己没错?”
“当然有!”薛顺仪霍然起身,她仰头看着薛姈,一字一顿道:“我只恨自己一再心软,没有在你才有苗头时就除掉你!”
薛姈看着她,眼神一点点变冷。
“错了。”
“长姐是懊悔我为何没死在京郊庄子的那场大火,对吧?”
薛顺仪浑身猛地一颤,愕然抬眼。
“不对,长姐该懊恼自己为何行事不周全,派去的人不得力,竟让我活了下来。”薛姈捏紧拢在袖中的手指,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那一场大火,根本就是你所为!”
面对薛姈的步步紧逼,薛顺仪避无可避。
当她看清那双同样充满恨意的杏眸里藏不住的哀恸,她忽然笑出了声。
“是又如何?”她牵了牵唇角,透着几分狰狞。“薛姈,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葬身火海的滋味如何?”
“可惜,那个痴傻的贱人脑子竟在不该灵光的时候灵光,竟把你推了出来——”
“她若不死就要取代我娘亲的位置了,凭什么,我还要问凭什么!”
薛顺仪说着,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杀了薛姈,带着她一起下地狱——凭什么她拥有自己可望而不得的一切!
一点跳动的暖色映入眼帘,薛顺仪看到桌上放着的烛台,突然冲过去撞到了薛姈,先是锁上门,抬手将烛台掷到了榻上,又打翻了炭盆。
顷刻间火苗燃起,床上的织物瞬间被点燃。
她死死抱住薛姈,恶狠狠的道:“我活不成了,你也别想安享荣华富贵——”
薛姈身上被压着动弹不得,心中虽有准备,却没想到薛顺仪会这样疯。
耳边响起了砸门声,很快就会来人救她了。
薛姈稳了稳心神,看着已然疯癫的薛顺仪,神色极为轻蔑。
“多可笑。”她不受控制地咳嗽出声,却用力嘲笑出声,“你娘亲已经失败,你竟还想顺着她的老路走——”
“不许笑,你不许笑——”薛顺仪被激怒,下意识扬起手要打人。
看准她松手的时机,薛姈拔下发鬓上的金簪,用尽全力赐了过去。
薛顺仪吃痛,本能的躲了一下。
薛姈连忙起身往门的方向走,此时浓烟滚滚,她只得努力俯下身子辨认方向。
“岁岁,快跑,岁岁快逃——”
跃动的火光裹着烟雾,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娘亲的呼唤声。
“岁岁,岁岁——”
她呛了两口烟,却凭着声音的指引,似乎碰到了门框,然而薛顺仪也追了上来,抓住了她的脚腕。
下一刻,门终于被砸开,她跌跌撞撞的摔了出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来,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岁岁!”
薛姈勉强睁开眼,眼前映出一张俊美的面庞,她嗓音沙哑得厉害:“皇上?”
赵徽朝着她安抚的笑笑,身下的动作却利落,抬腿毫不留情地踢开了仍旧缠着她的薛顺仪。
“没事了,没事了。”他一改在福宁殿的冷淡,他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替薛姈披上,直接将她横打抱如怀中,柔声道:“朕来了,没事的。”
提着水桶来救火的侍卫们很快扑灭了火,薛顺仪浑身狼狈地爬了出来。
“你要知道的真相,还是由薛都督来告诉你。”赵徽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薛姈惊愕的转过头,她的亲生父亲薛景洲站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