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出于愤怒,打杨衍一巴掌。
但她不能因为心中的不平,去打柴夫人这个母亲一巴掌。所以想来想去,最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要相见。
“那你走了,会想念京城的人么?会想念杨大人么?”
崔邈冷不丁提到杨衍,让柴蘅诧异了一瞬。
“我会想念京卫司的人,想念你,想念留在京城不能走的师兄,至于杨衍,我会选择忘记他。”
柴蘅说。
“那如果,我想看到你,我能去芙蓉山看你么?”崔邈沉默了半晌,方才紧张地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可以。”
柴蘅抬头看着崔邈,笑了起来,前世的恩人有什么不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崔邈的一颗心安了下来:“那你何时走?”
“师兄说,我师父师娘明日就到,他们要参加宫宴,将西戎这一仗的一些细枝末节梳理给皇帝听,大约要停留个两日,我明日去给他们接风,大概三日后能走。”
“那你一路顺风。山高水远,柴姑娘,不,我能叫你阿蘅么?”崔邈掌心里全都是细汗,小心翼翼地看着柴蘅。
柴蘅道:“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阿蘅,希望你后面的几十年能过上你想要的人生。”崔邈的语气郑重起来。
柴蘅弯了弯眉眼:“借你吉言。”
*
杨衍一直昏睡到下午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柴蘅早已经不在身边,周九正专心致志地拿着一根棒槌在研磨着大夫给的药膏。这是太医院新研制出来的,据说效果要比先前用的药膏好很多,收口快。
“柴蘅呢?”
周九手上的动作不停:“听说明日靖王夫妇凯旋归来,夫人大概去给他们收拾驿站去了。”
她收拾驿站向来都是第二天一大早去的,为了防止店小二把收拾好的成果给破坏。从来没有提前一天去的习惯。
杨衍几乎想都不用想:“她去看崔邈了?”
周九轻轻地“嗯”一声,心里怜悯地想,大人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这一遍自取其辱呢?
“那昨夜她有没有担心我的伤势?”
这个真的有。
“昨夜大夫来的太迟,到子时才来,夫人关心地问大夫,你会不会死。”
杨衍:“……”
这算哪门子的关心?即使不是他,是一个跟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倒在她的面前,她也会担心这个人是不是死了。
想到这里,杨衍又想起昨日柴蘅所说的偿还。他敛了敛眸,突然问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