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两个来扶着您。”两个有眼力见的属下过去,从崔邈那里扶过杨衍。杨衍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再看就显得自己不识趣了。
崔邈的手臂还在流血, 手帕绑住了很快伤口又渗出血来把新的帕子染透。柴蘅担心他失血过多, 只好先在此处停下来, 将刚扎好的帕子又重新取下,拿出袖子里常备的止血的药粉先给他抹上。
崔邈没有想过受这么一回伤还能得到柴蘅这样温柔的对待,顿时感觉人生值得了。
“你别紧张,都是小伤。”
“我从前在五城兵马司的时候,受过更多比这还重的伤。”
崔邈看着柴蘅温柔小心的动作,心里十分感动。
杨衍被崔邈的属下扶到一边歇着, 他倚靠着树, 虽然已经收回了目光, 但耳朵没有聋, 仍旧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其实也受了很重的伤, 身上除了几处刀伤以外, 最重的那一处在靠近心口的位置,此刻正在汩汩地渗血。
受了伤后他担心她自己一个人走不了, 所以想着去找她, 奈何身上的血流的太快了, 让他没了力气。他觉得很冷,刚刚倚靠在山洞的时候就觉得很冷,此刻更冷。
他的手指蜷了蜷, 眼眸微阖着。孤零零一个人待在一旁,四周都是崔邈的手下,自然围着崔邈,也没什么人去管他的死活。
柴蘅给崔邈的手臂抹完药粉, 在瓶子里的药还剩下一半的时候,似乎才重新想起杨衍。
这是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她第一次看见杨衍流这么多血。他的白衣裳已经被血染透,英俊的脸只剩下苍白。
她想了想,把剩下的药粉递给了崔邈的下属,示意他去看看杨衍伤在哪里,也给他止点血。
崔邈的下属会过意来,接过药粉,便去照看杨衍。
杨衍并不喜欢外人碰他,从前受了伤后也就不习惯让外人瞧见,所以当崔邈的下属拿着药粉过来的时候他是排斥的。但柴蘅陪着崔邈,她没时间也不可能关照他的伤痛,这个时候再扭扭捏捏,未免显得太过矫情。
他自己将伤处袒露给崔邈的这个下属,也是是因为靠近心口的位置,也或许是因为那一处狰狞的刀伤实在太过吓人,这个小下属皱了皱眉头,秉持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将药粉一股脑地扣在了伤处。
效果好的药粉都有些蜇人。
所以刚刚柴蘅在给崔邈抹药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生怕他太疼了。
这小下属的动作也吓了崔邈一跳。
“诶。”
他诶了一声,但没能阻拦。
药粉一股脑儿被扣在伤处的时候,杨衍周身都起了一阵冷汗,这让他原本就白的唇色更白了几分。但还在他素来耐痛,这才忍住了。
柴蘅正在给崔邈的手臂换手帕,工序进行到最后一步打结上,崔邈的这一声惊叫把她的思绪唤回来,看到毛手毛脚的小下属时,她也惊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死不了,就没关系。
再者说,前世杨衍也经常受伤,她给他上药的时候也不是次次都小心,也时常有毛手毛脚弄疼他的时候,真疼极了,他会叫的。
“刚刚应该换一个小心些的下属去的。”崔邈有些不忍。作为一个刚刚被这药粉洗礼过的人,他知道有多疼。
“他没叫,说明还好。”
柴蘅低下头继续专注地给崔邈的手臂打结,杨衍耐痛,但前世他爹打他,她给他抹药,动作不太轻柔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低声喊疼过。那时候每回听到他细碎的闷哼声,她都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把她那公爹锤飞,但现在想想,他的打没有一顿是白挨的。
崔邈听了柴蘅的这话,内心并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