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颗真心,半点戒备都没有,她是不敢了。
但如果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满心都是戒备肯定也不行。
她突然觉得,自己问错了人,像杨衍这样的人,权衡利弊必然是大于一切的,他习惯了用审视政敌的目光去审视所有人,总是高高在上自负地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所以给她的经验自然也是不值得参考的,按照他说的做,不出半年,崔邈怕是就要认定她对他没有半点意思,默默失意了。
“你怎么不说话?”
“你听明白没有?”
杨衍见她沉默,忍不住追问她。就差敲着桌子让她重复一遍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了。
“听明白了。”柴蘅点点头,“但我不认为你说的都对。”她突然觉得问他还不如问周九,想了想后起身就走。
“你又干什么去?”她说走就走,杨衍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
他如今受了伤,也没指望她能关心他。他们在一起说话,杨衍其实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他爱听的话。
这辈子走到现在,他对她的期待一降再降,降到现在,其实也只是想她能在他这里多待一会儿,哪怕是跟他只谈崔邈,也可以。
可她坐在这里才没一会儿,就又要走。
柴蘅突然被杨衍拉住,先是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而后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其实有点希望她留下来。
这个念头一旦起了,让她有些愕然。
她在福园被关着的那一年,很多次他晚上偷偷来看她,她其实也很想他留下来陪陪她,跟她说说话。
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明白这是什么滋味,但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真的会有前世跟这辈子颠了个的时候。这种不真切感让柴蘅有些恍惚,但恍惚仅仅只有一瞬间,她立即拨开了杨衍的手。
“我来的时候,崔邈还在房间里等我。”
“我跟你说话说太久,他会多想。”
柴蘅低声说,她来的时候原本是为了师兄的事来的,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崔邈还在等她,她跟杨衍又是从前的夫妻,说话的空隙,崔邈难免会多心。
她不想让崔邈跟当初的自己有相同的感受。
这两句话的含义很多。
一来表示崔邈在她心中的分量,二来表明为了不让崔邈多想,她决定日后还是少来见他。
杨衍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水里面,像是怎么都不会有浮上来的一日。他拢了拢被她拨开的手,掌心里空落落的,一如他这辈子,对她做什么都是惘然,怎么抓都抓不住她。
“好,那你先去陪他。”
他的嗓音缓而沉,目光缱绻地看着她,用为数不多的冷静逼迫自己再一次温和地说出违心的话。
*
后面一连几日,杨衍都没有见过柴蘅。她跟崔邈一直在一起,两人白日里去城中救济那些从临溪村逃过来的流民,晚上就在客栈的一楼吹着晚风叙话,关系好的就连周九都已经默认自家大人彻底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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