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的声音没了在他面前时常有的扭曲与玩味,只剩下纯粹的冰冷:“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也看清自己的处境,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得了的。”
周昀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 委委屈屈:“我明白……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看到,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暮的枪狠狠抵了抵周昀的脑袋:“知道今后该怎么做吗。”
周昀疯狂眨眼:“知道知道,我绝对烂肚子里,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秦暮:“你总跟着他干什么?”
周昀沉默一会:“他太可怜, 想帮忙。”
秦暮:“他人可怜, 还是手可怜?你总盯着他的手当我瞎啊!”
“不是……不是的, 我……我就是……我手控。”
“……你再乱说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周昀哆哆嗦嗦,忽然大声道:“我……我仰慕他!我知道他是谁!我仰慕他的学识, 我仰慕他的一切!”
年轻研究员脸庞稚嫩干净, 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就是仰慕他,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仰慕?”秦暮嗤笑一声,枪快把周昀的脑袋按到地下去, “仰慕学识,还是仰慕他的那张脸和那副身子?”
周昀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有学识……他是我的老师……他教我做实验的时候很温柔,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
静默。
秦暮不知被触动了哪根心弦,忽然嫌恶地甩开手:“滚。” w?a?n?g?阯?f?a?B?u?Y?e?ī?f?ù???ē?n???????????????o??
周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匆匆跑走,仓皇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深处。
林见溪浑身被夜风吹得冰凉。
他站在黑暗处,目睹了全程。
往日他看见这幅场面或许会为周昀担忧,但今天,内心却奇异地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反倒更加平静。
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绝望缓缓冰封了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善良。
学识?
满嘴谎话的东西。
又一个。
这就是他这具破败皮囊的价值,靠近他的人都想上他,同时也会被警告,被威胁。
这就是他存在于这世界上唯一的作用。
他转身藏在了旁边的卫生间里,等秦暮离开后,才缓缓走出来,再次踏入黑夜里。
他慢慢往北派基地外走,低着脑袋,熟练地压下帽檐——这瞬间,他的手狠狠顿住。
有意义吗。
再隐藏。
林见溪此刻想把帽子口罩全部摘下来,扔到地上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却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江江组长,”又是周昀的声音,有些欲哭无泪,“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看见的,秦管理已经警告过我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见溪僵在原地。
先是秦暮,后是江弥。他们都在警告周昀,只为让他的身份不被暴露。
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体,秦暮就肯废这么多心思。
林见溪落在帽檐上的手,失去了力气。
还有江弥。
对方为他的身份付出了那么多,不应该让江弥失望。
可他没有力气了。
林见溪躲在了草丛里,蹲下身。
巨大的孤独感和绝望将他逐渐吞食。
他低下头,抱住脑袋——
活下去,是为了谁?只是为了让江弥不失望吗,但又有什么意义?他一辈子住在小泽那里,身份也不会暴露。
为了解药活下去吗。
可救下来的人,也不会对他感恩戴德,只会成为成千上万的秦暮,江延,Arlo,小泽。
他缓缓坐到冰冷的地上,抱紧了自己。
这一次,连伪装的力气都彻底消失。
手背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林见溪闷声哭了起来。
他就这样一个人哭。
一个人在冰冷的阴影里蜷缩了不知多久,像一抹即将消散的尘埃。
直到手机传来轻微的震动。
林见溪拿出手机,呆愣愣地看着屏幕上小泽发来的信息。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说过今晚要回来的
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