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拧巴,幼年时薛照影不允许他哭,不允许他考不到第一名,不允许他有自己的脾气和想法。
这都导致他往后余生一直别扭而又敏感的活着,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也会纠结一整天,吃草莓蛋糕时必须要把那颗又红又饱满的草莓留到最后才吃。
让他自己想的话,恐怕只会想要逃避,然后揭过。
假装梁清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你愿意考虑我吗?”这种话。虽然对梁清舟很不公平。
每每想到梁清舟,苏听南都会突兀地感受到一种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想找人倾诉,但连自己都说不清这种压力究竟源自哪里。
要,不要。
一个字,或两个字。
可苏听南永远是薛定谔的猫,在盒子没有被揭开之前,答案只会是不确定。
就在他再一次被纠结心态所困扰之际,他收到了好友的信息,称自己结束了巡演,倒完时差就一起去吃烧烤。
苏听南便暂时抛下需要思考的关于梁清舟的事,下班后就欣然赴约。
喊他吃饭的好友名叫黎休元,小提琴家,家里世世代代都搞音乐,永远处变不惊、懒散平静,看着像一只巨型狮子猫。
他是苏听南大学舍友,关系很好。小提琴演奏能力太过硬,大学毕业后进入了父母推荐的乐团,全球各地跑巡演。
两人约在一家菜馆见面,黎休元工作原因经常吃漂亮饭白人饭,回国第一顿永远是硬拉着苏听南在菜馆胡吃海喝。
等苏听南到达菜馆时,黎休元已经坐在包厢里大快朵颐了,桌上摆着四五个菜,菜单更是长到可以卷起来当卷烟抽。
“一休,你又三天不吃饭,饿死鬼投胎?”苏听南无奈地放下包,在他对面落座。
黎休元的名字里带个“休”字,童年时期又有个日本动画名叫《聪明的一休》,苏听南觉得有趣,就开始喊黎休元为“一休”。
“你只是来陪我吃饭的好吗?不需要你付钱。”黎休元冲他翻白眼,给苏听南倒酒。
苏听南摆手拒绝,“不喝酒,喝茶就好了。”
“行吧。”黎休元没有说什么,疑惑地看他一眼,倒酒的手又收回。“干嘛苦着张脸?因为你白月光要结婚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听南微微抿着唇,略带怨恨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食欲不振,这会儿有黎休元陪着他吃饭,苏听南还是逼自己多吃了一些。
“状态不对啊,你有心事?”黎休元熟练地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咬在唇齿间点燃。
苏听南放下筷子,犹豫着开口:“就是…有个人,在高中时向我表白过,我拒绝了他。前阵子在齐疏月的订婚宴上又碰见了,我们还成了合作伙伴,他还帮我解决了一些麻烦……”
“他还喜欢你。”
黎休元吐出一口烟雾,毫不留情地打断。
留下苏听南有些无所适从地眨眨眼,嘴里嘟囔着一句逃避似的话语,含糊其辞道:“大概是这样。”
“谁啊?说来我听听。”黎休元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香烟,掌心托着下巴,疑惑地开口。
“你应该不会认识的。”苏听南语速偏慢,尾音渐渐低下去,“叫梁清舟。”
灰白色的烟灰掉在黎休元搭在桌面的手背上,黎休元被烫得一哆嗦,瞳孔骤缩,扯着嗓子乱叫:“梁清舟?!”
“你认识?”苏听南怔怔地看着他。
“认识啊!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妈妈是著名的音乐剧演员殷燕夕。”黎休元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突然脸色就有些难看,“梁清舟会唱歌会跳舞会弹钢琴,出了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国外时我还和他一起吃过饭。”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