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香水味。他用的已经不是恋爱期间的那款香水了,但依旧很好闻,很像他。
刚得知自己的伤口被发现时,苏听南崩溃而又耻辱。他做错太多事,在梁清舟面前也总是狼狈的模样,想要挽回他,装都装不出光鲜亮丽的一面。
或许狼狈堕落的一面给谁看都可以,就是不能够给梁清舟看。
恍惚间苏听南觉得,梁清舟就是他的雪山。并非不敢,而是神圣不可高攀,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他就是苏听南生命的高峰。
可那确实是太遥远了。
现在苏听南的情绪缓和过来,心底却还是极度不安。他脖子上的伤口那么狰狞丑陋,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永远都在梁清舟面前美好。
那天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也默契地没有再开口。他们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调整心态。
梁清舟送苏听南回家,看着他下车后一步三回头,还是狠下心自己先一脚踩下油门。
六亲缘浅的梁清舟也有了自己捻不断、扯不开的一条红线。他在一刻就仿佛开窍般意识到,大概率,他和苏听南的关系还真断不了。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我就想要,和你不清不楚,牵扯不清。”
甜蜜的情话竟然成了将未来锁住的铁链,大概是命运,也是天意。
梁清舟闭了闭眼,不再回想。
隔天梁清舟来接苏听南去看心理医生,苏听南给他煮了桶热乎乎的海鲜粥,梁清舟却只是说自己吃过早饭了,让他自己吃。
苏听南抿了抿唇,又把保温桶拿回来抱怀里。
他坐在汽车后座,低垂着脑袋,发丝垂荡在额前。双手捧着那个保温桶,像一起去看过的动物园里抱着树的小熊猫。
其实抑郁过后苏听南总是很累,哪里都不想去,也不想动。所以总是在床上一睡一天,两三天都不吃饭。
但他想到梁清舟,就好像有了点动力。
不是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梁清舟身上,而是想到他就会感到安心,他愿意为他做那些事。
到目的地后,苏听南一踏进医院的门便开始发抖。他扯住梁清舟的衣摆,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只有闪躲和恐惧,看不见别的任何情绪。
梁清舟察觉到不对,握着苏听南的手腕往里走,“别怕,如果你看完后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苏听南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眨眨眼,应下。
他进去做测试,梁清舟就在外面等着他。一段时间后结果出来,重度抑郁和焦虑症,要定期去做复查和看心理医生,还开了些药物。
之后梁清舟便带着苏听南去看心理医生。
那位心理医生姓戴,大家习惯称呼他为“戴先生”。
苏听南蜷缩在蓝色布艺沙发上,在初进入心理咨询室时很紧张,紧张到几乎快要不能呼吸的程度。
但后来见到了戴先生,他是个看着温文尔雅、且有种令人平静下来的魔力的人。
聊了大约二十分钟,苏听南便对他放下戒备。因为戴先生告诉苏听南,看心理医生其实是一种陪伴与倾听,没有人会伤害他。
“与Lucian分手是最令你痛苦的一件事吗?”戴先生推了下眼镜轻声问他。
苏听南茫然地眨眨眼,重复一遍:“Lucian……?”
“哦,抱歉,就是梁清舟,那是他在国外读书时的名字。”戴先生笑起来,“我记得那时候喜欢他的人很多,但他总是独来独往。”
苏听南跟着笑笑,“他很值得被喜欢。”
“和他分手……很痛苦。但是太多事情堆积在一起了,我分不清到底哪件事最让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