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于飞顿了顿,心里发虚,差点儿说漏嘴。他连忙圆,“现在咱们国家可是对外商很客气的,万一姓唐的他们出国了改了外国国籍,那就是外国人。但国内有人家产业,人家还不能回来吗?回来那就是外商,谁敢动手?”
“也是,国家缺外汇呢。”席文明点点头,承认了这种说法。
如今国际上是不承认RMB的,想要购买东西,全部都是外汇付款。这种紧张的形式一直到九十年代末期才缓解,所以这几十年,外汇非常重要。
但凡人家以外商身份回来,发现厂子被霸占了,那能愿意?
当初说厂子国营,但自家人当厂长,那就是有份额的。现在可好,给人挤兑没了,或许还找茬把人弄死了,那人家能不报复?
席于飞盘算,用不到几年,等到八十年代初期,基本上全部放开了,那些在国外的华人混得好的都开始回国。
胆小的卖祖产然后拿钱走人。
胆子大的,那就是要啃上一口的。
至于这一口啃谁身上,谁能知道呢。
席于飞是回来人,有着“上帝视角”,知道国策变化。但他不能说,真的是憋得难受。
不过不说,不代表不能一点点的渗透。
“沪市就有可多老外,跟沪市那边厂子合作,买咱们国家的东西。”席于飞道:“但也有华人,说是回来祖国给国家增加外汇的,这种可受欢迎了。但前提是,人家祖产你得给人保护好了,别回来一看好家伙都没了,那人家心里能高兴?”
“这么说,纺织厂就是因为这个而紧张?还是他们听到什么信儿了?”二嫂也是个好奇的人,别看她不上班,但可认识很多上班的,消息网四通八达。
也就是最近肚子太大不方便出门,否则这点儿事儿她早就打听出来了。
女人打听八卦的速度和信息来源,男人绝对是自愧不如的。
所以说有个名词叫“夫人外交”,也侧面证明了女人在某些事上的重要性。
云霞摇摇头道:“我现在就是个洗沙工,很多上面的消息得不到。不过看见他们不高兴,我就挺开心的。”说完,还笑了好几声。
当初云家失势,厂子那些领导就对她白一眼黑一眼的。等她离婚了,直接把人从财务部长的位置上弄了下来,成了厂子里最低层的洗纱工,工资都降了好几个档。
云霞恨崔家,自然也恨那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领导。
他们出了事,怎么可能不幸灾乐祸?
恨不得直接喝上三大碗解解气呢。
“对了,”曾柳华想起来之前的话头,“大宝说现在不安稳,怕崔家找你麻烦,你厂子里又那个德行,干脆请一段时间的假在家里待一段日子吧?正好也给我帮个手,如今家里实在是太缺人了。”
云霞一点儿都没想,直接点头道:“可以啊,那我就请个假,请一个月够不够?干娘你得帮我弄个病假条去,否则我怕他们卡我假期。”
席文明道:“孩子们由我来接送,老二老三下了班去我学校,一起把孩子接回来。”
之所以没带上老大,是因为老大下了班得赶紧回来伺候媳妇儿月子。
几个小的上托儿所,大点儿的上育红班,这些都是厂办的,下班直接接就可以。
“我也能帮上忙,我去接四丫头他们。”于教授道:“反正也是溜达,这边没人对付我。”
四丫头和小七都是高中生了,跟他们爹不在一个学校里,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