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用那么麻烦。”席于飞连忙抓着背心往身上套,人准备下炕。
“不麻烦不麻烦,哎呀我岁数大了,听不得太大动静,这一响,心脏都扑腾扑腾的。”老太太贯彻只要我说的真,就不会被人拆穿谎言的政策。
谁还能叭叭跑来看老太太是不是真的会被大喇叭吓着?
再说了,喇叭还没响呢,老头老太太就都起来了。
主要是云奶奶对席家心存愧疚。她起得早,在院子里溜达,远远儿的就看见晾的那个褥单子了。
伸手一摸,还是湿的。
老太太过来人,心里把孙子来回骂了一百遍,但看着孙子精神雀跃的从屋里出来锻炼,原本想骂两句,但还是咽下去了。
年轻人的事,她一个老太太跟着掺和啥?别到老了还得落个埋怨,让人讨厌。
随着大喇叭响,周围的人也都起来了。
席于飞被云穆清按在床上,“你再睡一会儿吧,张板儿爷还没来呢。”
席于飞打了个呵欠,“那我再躺一会儿。太困了。我都说了不行不行,你还非得折腾。烦人。”
云穆清占了便宜,便陪笑道:“是我的错,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他说着,把被子给席于飞盖好,还拍了几下,“我去跟他们说说话声音小点儿,你晚上没睡好。”
席于飞嗯了声,估计也是太困了,感觉喇叭声音一停,他就睡了过去。
云奶奶找上了街道,果然把给喇叭挪地方这件事办妥了。八点半电工就来了,三下五除二把这边电线杆子上的喇叭拆除,很快就装到了对面胡同口。
理由非常强大,就是那边人更多,为了让更多的人听到D的政策和声音,所以才挪地方。
这个回笼觉睡到十点,他才被云穆清叫醒,“大宝起来了,张板儿爷来了。”
席于飞用力搓了搓脸,“他来的挺早啊?”
云穆清忍笑道:“不早了,十点了。”
街道大喇叭每天六点半准时响起,工厂大喇叭每天早晨八点准时响。这就是工人们起床和上班的时间。
席于飞一觉睡到十点,确实也不早了,再睡下去,晚上又睡不着了。
他打着呵欠下了炕,面前就被端上了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和杯子。蹲在水池子旁边稀里哗啦刷完牙洗完脸,一回手毛巾就到了。
曾柳华在旁边看的又气又好笑,她知道自己儿子娇气,但以前也没这样过啊。跟资本主义少爷似的,旁边还得有个丫鬟伺候呢?
云奶奶就不这么想,“玉玉倒是个有眼力价的,但凡他对大宝不好,我都得抽他。”
曾柳华:……
您听听您这话说的,我都心虚了呢。
来蹭饭的张大嘴一手菜饽饽一手棒子面粥,看着眼前这一幕,嘴里的饽饽都要掉出来了。
他眼花了吧?
不是,那席于飞运气这么好的吗?还是好兄弟之间都如此相处?
比他媳妇儿都懂事儿啊。
让他媳妇儿给挤个牙膏递个毛巾,他媳妇儿只会骂他你看我像不像牙膏?毛巾跟我脸上挂着了呗,你找不到?
早晨家里蒸的是干菜馅儿的菜饽饽,里面放了油渣,吃起来那叫一个香,还特别有嚼劲儿。
张大嘴这个来蹭饭的,不光自己一顿吃了四个大饽饽,还喝了两碗粥。最后又厚着脸皮要了五个装着,等回去给老娘媳妇儿孩子吃。
他把自己的板车也骑来了,云穆清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着席于飞,三个人往信托商店赶去。
信托商店的经理是个中年人,平日里都板着脸。给人看东西的老师傅据说宫里出来的,这种人都有本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