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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征兆,程以镣的拳头直挺挺地打在程其庸的脸上。

程以镣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是最自私、最坏的那个!”

这一拳打得程其庸眼睛瞪圆了,保持到现在的得体就像炸开的冰层,轰得一下——

程其庸揪起程以镣的衣领,把他撞在墙上,同时一拳重重地回击在人类脆弱的腹部,把人打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

程以镣捂着肚子,眼睛涨得血红,血丝如蛛网盘踞。

程其庸冷哼,“程以镣,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程以镣指着自己,声音干脆利落的从喉咙里冲出来,大大方方地咆哮:

“我什么身份?我他妈就是贺松风的一条狗!”

他的手指又一转方向,点在程其庸的身上,尖锐地指下去:

“不如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吧!”

说完,程以镣冲玄关,扫走车钥匙匆匆赶出门。

“你不找,我去找。”

贺松风没有程以镣想象力好找,他忽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不在图书馆,不在寝室,哪里都找不到他。

程以镣找了他好久。

跟无头苍蝇一样,家也不回,整天泡在学校里寻找贺松风的蛛丝马迹。

时间推到临近小年前夕。

嘉林市是外来人口比本地人口多的地方,所以一到传统节日,这座城市就变成空城。

路上空空荡荡,谁来过,谁走过,一眼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程以镣终于捕捉到贺松风的影子。

细瘦的手臂在胸前环抱一沓资料纸,他只穿了一件米色羊绒衫,宽松得似乎不是他的款式,好几次领口都被恶劣的北风刮下来,露出一侧又圆又白,像藕节似的肩头。

被北风以下流的姿态摸过肩头,他不慌不忙,等到北风摸够了,再不紧不慢地撩回来。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撩人不自知的淡漠。

贺松风的头发又长了,披肩的长发被他用浅咖色的发夹收起箍在发顶,露出一节雪白光洁的颈子。

贺松风美得雌雄莫辨,就是这样的美,才能惊艳到程以镣一眼认出来。

程以镣赶紧追上去,就在马上要撞上的瞬间,他又好奇贺松风这段时间到底躲在哪里,于是卡着一个距离,跟随在贺松风身后。

贺松风在学校外的水果店里买了一些水果,看分量是2-3人份的。

在等店员切水果装盒的时候,贺松风把发顶的发夹摘下来,轻轻摆头理了理头发后,又把头发绕着手掌捏成一捆,随手夹回原位。

但依旧散了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在后颈,惹得贺松风蹙了眉头,净白的手指轻轻扫过后颈,轻柔地撩起并往后脑的头发里搭。

温柔的氛围将贺松风身边包围出一阵熏香,不再是廉价的肥皂水,而是麝香、龙涎香于羊绒木的交织,又混着丝丝缕缕的皂角味,是独属于贺松风的慵懒宁静。

冬日都为他变得柔软。

不知道店员和贺松风说了什么,贺松风接过包装袋的时候,脸上露出轻盈盈的笑,笑得那店员拿刀的手都抖了,脸蛋红红。

程以镣也看得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贺松风提着双人份果切,直直地走进学校旁的星级酒店里。

更坏是,酒店经理和贺松风关系似乎很熟。

酒店经理帮贺松风接下资料纸和果切袋,走在前方哈着腰尽量让自己的气势不高过贺松风,领他进入酒店深处,帮他按下电梯按钮。

经理和贺松风有说有笑。经理说,贺松风笑。

贺松风看上去就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