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这是开端,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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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准备收拾出国前的那几位了[比心]
第76章
铅深色的云絮沉甸甸坠在墓园的上空, 和墓园下堆叠紧凑一团的黑色雨伞相呼应。风裹挟着湿冷的腐烂气息,卷过衰败枯老的枝丫,发出稀碎沉重的呜咽, 像是谁低头呜出的段凑的啜泣。
黑色的大衣被风卷出呼哧作响的声音,脚步踩在雨点中,走过凝了水霜的石板路, 安静随死亡通行, 只有雨点打碎枯叶,那一瞬的脆裂声,在墓园里格外的刺耳。
贺松风低下头,眼神落在墓碑上的刻下的名字, 哭泣的声音凝重得像浸过水,偶有几声突兀的抽气声从手帕捂死的缝隙里溢出来,飘散在冰冷墓碑的周围。
一旁身着黑衣的人们垂首肃立,一束白色的菊花歪斜墓碑旁, 被风刮成残枝败叶,花瓣被硬生生刮落,跟着铲下去的泥土,跟着那个人一起埋进土坑里,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像那个死人。
“贺先生, 身体重要,不要悲伤过度。”
神父宽慰哭泣的男人。
男人头戴着纯黑的蕾丝头饰礼帽, 礼帽的左侧别了两根鸦羽, 从鸦羽的根部向下垂坠出一束柔软的黑纱,同时黑纱的尾部点着雾蓝花纹以作妆点。
同轻飘的发饰不同,他穿得很是沉重。极具重量感的一直坠到小腿肚的深黑色风衣, 外套下是扣子一直到喉结的浅黑色哑光衬衫,全身上下唯一有光亮的便只有领口的金色扣子。
“您说的是。”
贺松风惨淡的收起手帕,满脸憔悴地从烟盒里摘出一支细长的香烟,还只是夹在两指间,没来得及放在嘴边,站在贺松风身旁的男人们已经向这位可怜的寡夫递去关怀的火光。
亮到要把人烧干净的火苗攒齐的从四面八方推过来,火苗跳动,照不亮贺松风如漆般深黑的眼瞳,惨白的脸颊更加的无色,白到发青的嘴唇颤抖着咬着烟头,迷茫地环视一圈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们后,选了距离他最近的那一枚打火机,点上火,浅浅地吸一口,呼出一口柔软温热的白雾,像纱雾撩过那些蠢蠢欲动的火苗。
被贺松风选择的那位男人将打火机收进口袋里,像是被神选中的孩子,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其他人也不气馁,不请自来将手掌按在孤苦伶仃的寡夫肩膀上,轻柔地按一按,揉一揉,暧昧地吐气:“Lambert先生不在了,以后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们。”
“Poor Angel.”
人群里发出感叹。
贺松风不作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尽力让自己表现的无助无能也走投无路。
走出墓园没几步,记者们便蜂拥挤上来,保镖也无法阻拦他们的狂热。
“Angel!请正面回应关于你丈夫死亡的更多细节与疑团!为什么你要隐瞒死亡当晚你在现场的事情?是否是担心自己教唆杀人的真相被曝光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选择隐瞒和逃亡?”
“Angel!你和此案中另一位死者是情人关系,是否可以被理解为你与你的情人塞缪尔策划了一场针对你丈夫的谋杀案?”
“Angel!你从中获利二百亿美元的遗产,以及整个Lambert家族旗下二分之一的股份与信托,你拿到这些钱不会害怕?不会内疚与恐慌吗?你真是历史上最冷血凶残的黑寡妇。”
贺松风坐上车,抬手示意司机不着急开车,转头拉下车窗,面对像枪口一样怼上来的镜头和麦克风,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行头,无辜地控诉:“I' not Angel.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贺松风。”
“An……贺松风!所以你为什么要避重就轻的答非所问?是不是能够证明刚才我们提出的疑问都是真实的,是你真正的想法?”
记者尖锐的提问,几乎要代替法官为贺松风判下死刑。
贺松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头,他的视线盯着深黑如野兽贪婪巨嘴的摄像头中心,像是在和谁对视那般认真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