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群聊里出现的所有数字都变得刺眼起来,谢乔乔把手机面朝下盖到桌子上,单手托脸往窗户外面看。
有点郁闷。
怎么钱那么难赚?怎么有人能有那么多钱?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一下子都飘远了,谢乔乔脑子里飘满九十九万,然后这四个字自动兑换成一叠一叠的粉色钞票。
忽然粉色钞票堆里冒出张雪霁的脸,他向谢乔乔挥手,挥手的动作像机器猫似的。
谢乔乔眨了眨眼,成堆的粉色钞票消失,只剩下张雪霁还在楼下台阶上向她挥手——张雪霁不是幻觉。
自从上次张雪霁让她去吃晚饭之后,他就自觉包揽了谢乔乔的一日三餐。
早饭大部分时候是现成的,有时候是面点,有时候是粥。午饭和晚饭则是现做,张雪霁家里有洗碗机,吃完饭还不用纠结谁洗碗——弄得谢乔乔最近也想买个洗碗机。
她问了花铃月,花铃月说批不了,因为不是必要开销。
下课铃还没响完,谢乔乔把课本塞进书包,翻过座椅小跑出去。她的小跑速度便已经将一众同学甩到身后,等她跑到张雪霁面前时,下课铃都还没响完。
张雪霁递给谢乔乔一瓶葡萄味汽水儿,顺手把遮阳伞也给打开了,笑眯眯的说:“公主请喝水——”
他今天刚学的句式。
今天开组会的时候学姐男朋友来等她,散会时对方就拎着雪糕和遮阳伞,恭恭敬敬的弯腰上供,说公主请吃雪糕;学姐满脸无语,然后在踹了男朋友一脚之后又挺高兴的笑了。
张雪霁不知道谢乔乔会不会踹自己,但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学了。
可惜谢乔乔没踹他。
谢乔乔接过汽水,很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是公主。”
张雪霁把伞倾斜向她,有点遗憾的说:“我知道——我中午煲了汤,这个点回去刚刚好。”
谢乔乔和张雪霁回到27楼,发现楼道上靠墙堆着好几个纸箱。
原本一直紧闭着的第三户大门此刻敞开,两个搬家工人正在往里面搬运家具。
张雪霁扫了眼刚被竖着抬进去的那张椅子,一侧眉毛挑起,又很快的平缓下来。谢乔乔则漠然穿过那些纸箱,走到门口输入密码——密码锁嘀的一声开了。
她像回自己家一样稀松平常的在玄关处换鞋,把书包放到沙发上。
张雪霁收回目光,快步追上谢乔乔,慢了一步回到自己家,顺手把门关上。
第二天早上,张雪霁和平时一样出门晨跑,却在电梯里遇到了刚搬来的新邻居——他晨跑出门得早,电梯里就只有他和新邻居两个人。
张雪霁扫了对方一眼:是个女的,挺年轻,穿了一条粉白色的连衣裙。
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没见过谢乔乔穿裙子。每次见面,谢乔乔有时候穿长裤,有时候穿短裤,也有时候穿五分裤,裤子的装扮伴随着谢乔乔随机刷新在学校-校外-小区的每个角落。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新邻居忽然开口:“您好,我是刚搬到27楼的——我叫江沉鱼。”
张雪霁愣了一下,侧目瞥她,片刻后露出灿烂笑脸:“噢,你好——”
江沉鱼盯着他在等待下文,然而张雪霁说完你好之后就把头转回去了。没一会电梯门开,他像无事发生一样走出去,只留给江沉鱼一个背影。
江沉鱼疑惑的看着他越走越远,低头掏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疑惑之中还带有一丝茫然。
*
【我午饭不回去吃了,兼职工作要开会,我姐会带我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