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点。
他想到他们在车上的对话,霍听是随时把火药桶背在身上的人,可他说完那句摆烂式的“我的问题”后,霍听却没继续追着他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一直到现在,两人莫名其妙进入医院,霍听也不打算对他解释一句,似乎要将冷暴力进行到底。
但他们不可能一直不说话,没有金主和小情儿低头的,只能岑林主动先和他说话。虽然他已经不生气了,他本就不是气性大的人,可是霍听这么上纲上线,岑林莫名也不想拉下脸当先开口那个人。
很奇怪的,他从来不是计较得失、也不在意脸面问题的人,但是唯独在霍听面前,他开始计算,开始丈量,心眼变成针尖一样小。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吗?他和霍听这样的关系,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霍听也不像个能忍的,怎么还不辞掉他?这样一想,霍听也挺辛苦的,明明是一个金主,养着的小情儿却总不配合,不知道暗地里偷偷生了多少气。
岑林忽然有点想笑,就这么把自己劝好了,一路跟着霍听挂号到进入急诊区,想找机会和他说话,但周围一直有人往他们的方向瞟,霍听哪怕戴着口罩,在人群中依然瞩目。岑林只好收起心思,站在他身前,尽力帮他阻挡一些视线。
他们站在偏僻的墙角等待叫号,岑林站在霍听前面,他比霍听矮几厘米,穿着一个白色薄卫衣,露出一小段修长的脖颈,几根乌黑的发尾扫在上面,将那快皮肤衬得更加白嫩。
岑林目视前方,当然不知道身后霍听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是让人心惊的阴沉,像一匹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专注而凶狠。
医院的叫号机叫了一个新数字,一股非常好闻的、说不上是香水还是什么的味道从岑林鼻下掠过过,随后肩膀被人擦了一下,是霍听越过他走了。
岑林在原地怔了两秒才追上去,他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在问霍听哪里不舒服,霍听答:“手。”
原来来医院是霍听手不舒服,岑林下意识看向他受伤的手,却对上霍听看过来的视线。
岑林:“?”
两人对视几秒,霍听眉头夹起来了,“过来。”
岑林走过去,霍听强硬将他摁在椅子上,他这才反应过来,伤了手的不止霍听一个人,——他们是来给他看手的。
他刚在宠物医院为了骗霍听走,胡诌了一句“手疼呢”,霍听居然当真了。岑林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如果硬要说,像是有人用花梗戳了他一下,不疼,很奇怪的感觉。
医生在手里写写画画头都没抬,“哪里疼?”
岑林没回应,眼睛不知道望在哪里,像在发呆。
医生等不到人说话,抬头不耐地看了岑林一眼,霍听帮着说:“手臂,之前轻微骨裂。”
搭在岑林肩膀上的指尖用了点力,岑林回过神,“嗯?”了一声,仰头看他,表情呆呆的,有些蠢,又有点可爱。
霍听眼里跳着小火苗,咬着牙说:“医生问你话呢。”天天一说话就跑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没在想他就对了。
岑林“哦”了一声,刚要说话,医生彻底不耐烦了:“他没长嘴要你说,谁看谁说话!”
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惹的职业,霍听被骂了一脸菜色,瞪了岑林一眼,岑林立马和医生道歉,说:“我看。”
医生看见他的石膏,给他开了个ct单,让他先去拍片。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急诊室,霍听气呼呼走在前面,戴着口罩都遮不住他挂着的脸。
岑林快走几步追上他,和他道歉:“对不起嘛。”他想到霍听这个量级的明星估计圈内圈外都没人敢说他了,却因为自己被骂,岑林过意不去,本来就想哄人的,这下一举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