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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深咎 糠木 4648 字 2天前

“……”

霍听脚下踉跄两步,背靠着墙,一只手护在吉他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斤斤,好久不见。”带头的那人说道。

他留着一头半长的发,细碎的额发遮住两颊,七年没见,两人都长开了,但是霍听还是认出他了。

戴成。

小时候十里八街有名的小霸主,无父无母,跟着奶奶生活,被惯成了这副鬼德行。

他从小就排挤霍听,杨夏荷骑着电瓶车从老旧的城区穿过,载着他去学钢琴的时候,戴成和一堆皮猴就跟在他们后面跑,喊:“野鸡变凤凰咯!”

儿童声音脆,像一个天然的喇叭,方圆十公里外都能听见。

一群没上过学的小孩,哪会这些词,都是从大人那学来的。

霍听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攥紧妈妈的裙子,感受到杨夏荷衣服下紧绷的躯体。

杨夏荷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他住在这里,街坊的闲言碎语快淹没这对母子,但是杨夏荷从没表现出来。

她只是每天神经质地和霍听说,你是最有天赋的宝宝,你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成功,我们娘俩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斤斤会带妈妈过上好日子的,对吧?

霍听每次都说对。

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五六年,戴成也欺负了霍听五六年,霍听基本不理他,不幸被堵住的时候就装聋作哑,一味挨打。

他不是不敢反抗,他曾经反抗过一次,带着一身伤回来,杨夏荷看到他当场尖叫出声,拿着扫帚打他,问他为什么年纪轻轻不学好,问他她每天这样省吃俭用是为了谁!

她那天气得晕了过去,霍听从此再也没有反抗戴成了。

戴成他们见他只知道抱头躲起来,渐渐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不理他了。

直到四年级的时候,有人把杨夏荷前夫的床照贴满了整条街,照片上亲密抱在一起的,赫然是两个男人。

霍听回家那天,邻居的奶奶告诉她,杨夏荷看到照片跑出去,被车撞死了。

母亲的偏执和病态早有所征兆,在同恋性这个名称还不普及的年代里,霍听已经从母亲的嘴巴里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杨夏荷是农村里出来的舞蹈家,全家人用尽一切托举她,她漂亮有野心,却爱上了小镇上国标班里的帅男孩,不顾父母反对,不顾妹妹哭闹,在最鼎盛的时期陷入爱河,怀了孕。

她当不了白天鹅了。

从此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但她也不后悔,直到月子里,有人将丈夫和另一个男人的床照送到她面前。

她离婚,最开始的一年浑浑噩噩,是霍听惊人的音乐天赋救了她,她枯竭的人生从此有了盼头。

她一个人将霍听抚养大,过了既痛苦又庆幸的十年。

第十一年,照片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噩梦从未消失,她发现她无法再自欺欺人,她逃不了,她崩溃了。

“梦还没醒呢?”

戴成恶意地看着他,手探向霍听的吉他包,被一把拍开。

他攥了攥被拍疼的手背,面色阴冷下来,“不弹钢琴改弹吉他了?”他扭头问后面的小弟,“吉他能去国家大剧院吗?”

小弟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大剧院,但是他看得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