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西莫开动了车子:“我刚刚问过陈医生了,他说会封窗的,今天就会跟上边打报告。他先不和那位陈女士说,但是会把房间里的刀具都找个借口收走,找时间跟陈先生谈谈,叫你不用担心。”
“好。”方谕应了声。
“他还请你也不要和陈女士多说。听说陈女士这些年操碎了心,精神也很恍惚,所以能不要告诉她,就不要告诉她。”
“知道了。”
马西莫没再多说,载着他回了宁城,把车开到了央礼府楼底下。
方谕下了车。时隔将近半个月,再回到这个地方来,他心情早已和半个月前截然不同。方谕手插着兜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楼上,吹了好久的冷风。
宿醉之后思维混乱,脑袋一阵阵钝痛。方谕疲惫地眯了眯眼,眼中又还是清醒的。他望向三单元的门口,那里谁都没在,看热闹的人群早散去了,没人再偷偷嘟囔老陈戏剧性的死亡。
方谕往后退了两步,靠到车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忽的笑出声来——他居然还给这老混蛋的葬礼出了钱,方真圆居然还有脸让陈舷出钱。
想想都要笑出来。
他突然很想抽口烟,他伸手去摸放烟的衣兜,只摸到一个空荡荡的烟盒的时候,方谕沉默了瞬,才想起昨天在医院门口已经把烟抽完。
他把空了的烟盒拿出兜,扔到垃圾桶里:“走。”
马西莫跟上他,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三单元。
家门开着,电梯前和家门前都有几个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健壮男人把守。见到方谕从电梯上走下来,他们朝他握住双手,弯腰示意。
方谕听见屋里传出呜咽声,他立马烦躁起来,皱紧眉啧了声。
他走进家里,果不其然,看见方真圆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着。
她两边坐着方谕的外公外婆,陈建衡和陈庆兰也在。
屋子里还站着几个同样一身黑衣威压十足的男人,或远或近地站在周围,紧盯着方真圆。
方谕走进来的脚步声一响,方真圆抬起头来。看见他,那双泪眼一缩。
“小鱼!”
她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失控地朝他扑过去。
方谕侧身一躲,后头一个黑衣大哥及时把她接住,不顾她歇斯底里的挣扎,将她按在沙发上坐好。
方真圆哭嚎起来,还是挣扎:“你怎么这么对我!?小鱼!我是你妈,你怎么找这么多人盯着咱家里啊,你怎么这么对妈妈!”
方谕没吭声,走到旁边一个单人沙发上。
“这都是正经安保公司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前倾着身,握着双手,眼睛深邃,“我只是叫他们看住你,打电话前必须经过他们核实,外出必须跟随而已。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也没有让他们对你用暴力。我是怎么对不住你了?”
“这还不算对不住吗?”方真圆大叫,“哪儿有你这样对亲妈的……这不就是限制人身自由吗!”
“你现在还能说话,我就不算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方谕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限制人身自由吗?”
“不能说话,不能逃跑。挨打的时候怎么叫都没人救,被踹到胃出血,还要被关进小黑屋里,一天一天地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直到他哭着求饶,说他错了,他再也不跑了。”
方真圆一怔。
她睫毛轻颤几下,两眸闪烁着,避开方谕直勾勾的眼睛:“那不是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那个学校……”
方谕嗤笑一声:“不知道?你俩去见过的吧?”
“陈舷在桥上要跳那天,他为了吓退我,拿刀比着自己的脖子。我后退的时候他说,这招对你跟老陈没用,没想到对我倒是有用。”
“他在医院要跳楼的时候,不可能找得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