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一个。还有,去给医院打电话,说一号住院楼301VIP病房外的那棵银杏,我们要包下来,再去找个做工的,把那棵树周围五米以及树顶以上五米用防风布给包住,保它别刮寒风。”
“叶子也是有多少来多少,光有玫瑰是不行的,太难看了,要红绿互补一下。那棵银杏树,三楼还能看见大片的树冠和顶,估计有九到十米。要做成玫瑰树,估计花费要不少……玫瑰得□□万朵,不对,还得多……”
马西莫本来是完全不知道方谕想干什么的,只是大半夜就被他揪起来,要他想办法找红玫瑰来。
直到方谕嘟囔着打算到这儿,马西莫终于明白他想干什么了。
“老板?”他惊道,“你要把那棵银杏树做成玫瑰树!?”
“对。”
“那不是胡来吗!”马西莫大惊失色,“那么大一棵银杏啊,你知道一般的玫瑰树才多小一棵吗!你把那么大一棵银杏弄成玫瑰树,先不说材料多费事,你放上去,这地方冬天风这么大,呆都呆不住的!”
“那就想办法让它呆住!”方谕不耐烦,“所以我叫你找人去弄防风布!我想办法就行了!他好不容易朝我提个要求,我死都要弄出来!不就是个银杏树吗!”
“……哦。”
我说呢,大半夜开始就这么拼。
果然是你哥。
“算了,你赶紧起来,先过来接我。我已经找到一家花店了,你先来把这家的玫瑰拉走,我回去煮银耳,一会儿你拉着我去医院,我去给他送银耳羹去。”
“你不是说陈先生不愿意见你,你不会上去吗……昨天一直在车里面坐着。你还为了让他能收下东西,说什么你要回意大利。明明你把意大利那边的工作都移交别人了,陈先生病好之前你都不会走。”
“那是昨天。少废话,你赶紧上工。”
“好的吧。”
反正方谕从来不少他加班费。
马西莫任劳任怨地拿起车钥匙出门。到花店门口的时候,方谕已经给老板付完了款项,脚边是几大箱子玫瑰。
马西莫匆匆下车,打开后备箱,边自觉地抱起一箱,边问方谕:“老板,这儿是多少朵?”
“五千朵,全部了。”方谕收起手机,和花店老板点了头说了谢谢,转头道,“远远不够,你还是多订。”
对一棵银杏树来说,的确远远不够。
马西莫点头说行。
俩人搬完玫瑰上了车,方谕也把手机一揣,帮忙搬了几箱。马西莫倍感欣慰,一扯到陈舷,方老板就不高贵了,非常接地气,帮着搬箱子这种牛马才干的事,他也愿意插手了。
坐上副驾驶,马西莫一转头,才看见他眼底下青黑的一片。
这人前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就这样了,马西莫沉默了瞬:“又没睡啊,老板。”
“没有。”方谕揉着脑袋,“他说他要自杀,我怎么睡,我昨晚上到处问心理医生这情况怎么劝,忙到两点,还去泡了杯咖啡。”
“泡咖啡都不睡吗。”
“嗯。”
马西莫无可奈何。
方谕最近倒是一直这样,陈舷出事以后就这样。他不怎么睡觉,怕像那天一样低血糖昏迷,倒是会时不时吃点东西,但晚上却一宿一宿地睡不着,想睡他也不睡,像自虐似的一遍一遍熬,实在撑不住才倒下去。
这样睡,也只是睡两三个小时。
马西莫真的担心他会不会猝死,方谕最近睡的唯一一个整觉都是因为前天醉得太厉害。
马西莫把车开了出去。才清晨,路上没多少车,只有一些接送孩子上学去的家长穿梭在路上。天边的寒阳缓缓移上天空,金灿的寒光蔓延向路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