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
“什么撤诉不撤诉,带你来是调查案子!”
“这是刑事案件,什么你儿子, 你老子来都没用!”
方真圆被带走了。
她眼睛通红怨毒地一直瞪着方谕,嘴巴里尖叫不停。
方谕把手插进兜里,凉薄地盯着她,一句话没说。
小刑警慢了好几拍地从后头跑过来。
“你是她儿子?”小刑警讶异道,“这女的是怀疑和林剑宇共谋才被带过来问话的啊。奇了怪了,你不说你是被害者的亲属吗?”
方谕淡声道:“我不是她儿子。”
小刑警懵了。他看了看方谕淡漠的脸,又看了看方真圆被拖走的方向,好一阵懵逼:“可是,诶……可是……”
“不重要,那位女士精神不正常。”方谕淡淡地撇清关系,道,“我记得我刚刚还说,我举报了一家装修公司涉嫌合同欺诈。”
“噢,这个我知道。”小刑警说,“你早上才报案,经侦那边刚开始调查。他们刚去方真圆家里查……好像就是刚刚那个被带走的女士。”
“嗯。”方谕应了声,“就是她。”
“还真是啊,这方女士身上案子真多。我听经侦的人说,搜罗到了很多东西,不光是以前的账本,连那个公司已经去世的老板的手机都找到了。真是大丰收,有手机就能查到很多东西了。”
一听最后一句,方谕身形一顿。
“什么?”他难以置信,“去世的老板的手机?”
“是啊。”小刑警眨巴眨巴眼,“怎么了?”
*
“这个就是陈胜强的手机。”
经侦大队的办公室里,一个警察正在电脑跟前导出手机资料。他拿起连着数据线的手机,对着方谕挥了挥,又放了下来,“暂时是不能还给你,我们得查清楚了再说。”
方谕无所谓,他不是为了拿回老陈的手机才来的。
“我知道,”他说,“我就是来确认一下。这真的是老陈的手机?”
“是啊,登录的微信、绑定的手机号,支付宝和所有软件的实名认证,都是陈胜强本人。”警察头也不抬地投入调查里,眼睛只盯着电脑屏幕,“有问题?”
方谕没吭声。
他眉头一皱,想起小半个月前,老陈葬礼刚结束的次日,陈胜强找来管理遗产的律师到场时,那人也说过有打过陈胜强的手机,但没人接。
那时候方真圆就有点尴尬地挠挠脸,说那天她没把老陈的手机带出来。
方谕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他本以为找到的这一个就是方真圆那时所说的老陈的手机,可仔细想想,她又怎么会把老陈的手机放在陈舷的屋子里?
方真圆可恨死他了,平时应该不会进那个房间里。
方谕沉思片刻。
他手里这个,是备用机吗。
是老陈背着方真圆买的二号机?
方谕抬手揉了揉脖子。
他忽然想起刚去意大利那两年。那两年他和家里赌气,一直没回来,一个人窝在只有几平米的出租屋里。
方真圆总是在微信里跟他哭。
方谕一概没理。后来到了大三那年,方真圆不顾昂贵的跨境话费,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嘤嘤切切地哭惨,好几个月的软磨硬泡之下,方谕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多打了几份夜里的短工,没日没夜地花了半年多,终于挣到了一笔机票钱,回来了一次——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也没钱。
方真圆给他打过钱,但方谕一分钱没有要,每一笔钱怎么来的就怎么退了回去。
后来,他甚至把银行卡都注销,一分钱都不要家里的。
每天放了学就去打工,刷盘子刷得掌心里面起泡,常有的事。
那天,他硬着头皮拉着个行李箱,回到家里,很不高兴地开了门。
家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