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粥粥胃炎,老陈也很照顾他。”
“老陈爱他的,”她怅然,“我以为,老陈爱他的。”
方谕没做声。
陈舷背靠着墙,悄悄缩成一团。
“后来粥粥好了些,跟我说,老陈对他不好。”
“他说,以前训练得浑身酸痛,老陈不管他,方真圆也不管,只有方谕管他。就算老陈回来得早,他让他帮忙按按肩膀,老陈也不做,还笑话他一个男生这么矫情。”
“反倒是方谕,不管多晚回来,都要敲门问问他今天累不累,要不要帮他按按。”
“他说,你包里总有肌贴和膏药,都是给他准备的。”陈桑嘉说,“他还说,每回你都会去游泳馆接他,后来高二高三了,你也开始天天画个没完,可还要去接他。他问你为什么,你说怕他肌肉酸得站不起来,回不去,要过来背他。”
方谕还是没做声,但手上一直夹着烟,没动,烟头就那么一点一点在他手上烧干净了。
“对他像以前一样,”陈桑嘉看着他,“好吗?”
方谕苦笑一声:“当然。”
“你还是很喜欢他吗?”
“当然。”
“没有玩他,对吧?”
陈桑嘉顿了顿,“你这种做奢侈品,还做得这么有钱的,肯定纸醉金迷,什么人都见过,那些个大明星估计也是……你现在,是还喜欢他,才做这么多,不是因为愧疚,对吗?”
方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一直都喜欢他,您放心。而且,出了这么多事,我不可能不会愧疚。”
“比起愧疚,我应该后悔更多一点。我后悔当年没转头回来,跟他一起进书院。”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才会在后悔。”方谕直起身来,“而且,我绝对没有玩他。”
“我一直都很认真。”
阳台的门打开了,方谕掐灭了烟,走回到屋子里。
陈舷从阳台后头探出半个身出来。
俩人撞上视线。方谕被他这鬼探头吓得一哆嗦,两眼蹭地一闭,往后退了两步。
“……哥,”方谕深吸一口气,吓得捂住自己胸脯,“你不是睡觉了吗?”
“正巧醒了。”
陈舷捂住嘴巴,咳嗽起来,咳得眼圈都红了。
方谕立马意识到是自己身上的烟味儿,于是一个箭步就往外撤。
陈桑嘉被他推进屋里。
方谕退到阳台外头,啪地把门关上,把自己关在了夜风潇潇的屋外,任由高层的夜风把自己吹成一个傻缺。
陈舷:“……”
陈舷哭笑不得地站起来。
看见他在,陈桑嘉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她说完,又往外莫名其妙地一看,“你又抽什么风?”
方谕掸了两下身上的衣服,一脸正色:“有烟味儿。”
陈桑嘉又看看还捂嘴咳嗽的陈舷,才明白过味儿来。
陈桑嘉凉凉:“那你吹一会儿吧。”
陈舷说:“别了,进来吧,外面多冷。”
“不行,会吹到你。你才好多久,不能闻烟味。”方谕的声音隔了一道窗门,有点发闷,“你回去睡,我吹一会儿再进去。”
方谕这么坚持,陈舷也没再多说。
方谕在阳台上被吹得衣角飘飘,手不停地在衣服上拍。陈舷望了望他丑陋的狗啃板寸头,一时有点可惜。要是方谕这会儿留着之前时尚的卷毛,一定帅得上天。
可惜他现在是个狗啃头,着实帅不起来,只有滑稽。
陈舷咳嗽着走过去,站在窗门前,问他:“还喜欢我吗?”
方谕一愣:“当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