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一哆嗦, 有一瞬以为自己要跌。陈舷惊疑不定地坐好, 往后一靠。
椅背同样很软,他像靠在棉花上。
陈舷瞪着眼眨巴两下,有点受宠若惊。
他抬头。会场里的工作人员还在忙来忙去,座席上就只有陈舷一个人在稳稳当当地坐着。
陈舷有点如坐针毡。
他不安地望向马西莫:“就这么坐着, 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座位放这儿就是给人坐的。”
马西莫说完,也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
有人陪他一起坐了,陈舷才心安下来。
“你不去跟着他吗?”陈舷问他。
“我的工作是看好您。”马西莫回答,“要助理的话, 这里遍地都是,不会缺人帮老板干活的。”
“那倒也是。”陈舷说,“不过也不用总看着我,我都老大不小了,又不会乱跑,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马西莫笑了声:“怕您人生地不熟,会遇上麻烦。”
“……也是。”
“而且,您得过重病。”马西莫说,“就算好了,老板也吓得够呛,怎么看您都怎么还需要照顾,当然要看着您。”
陈舷说不出话。
“他怕的还挺多的吧。”马西莫补充了句,“如果我女朋友几年不见,再见之后没几天,突然上桥跳江而且还真跳了的话,我这之后至少十几年都不敢让她离开视线。”
陈舷捂了捂脸,说不出话来了,挥挥手让他别说了:“我知道了,别说了,我错了。”
“别,您没错,我没怪您。”马西莫说,“您也是没办法。喝点什么吗,陈先生?”
“蜂蜜水?”陈舷说,“温的。”
“那当然,您得养胃。”
马西莫转头拉住一个路过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便有个人推着个小推车来了,给他们送来了一壶蜂蜜水和两个杯子。
不愧是时装秀的大会场,都灵城的大皇宫,要一壶蜂蜜水都能上菜上成这样,还不知道从哪儿整来个小推车。
马西莫给他倒了杯蜂蜜水,陈舷捧在手心里喝了口:“服务真好。”
马西莫轻轻一笑。
陈舷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跟马西莫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半天。
过了会儿,方谕走出来了,他凝着脸,走上T台四处看了一圈。
边看台上,他边往下面的座席上扫了眼,好像在找什么似的。直到他看见陈舷,才视线一停,扬起手来,跟他挥了挥手。
陈舷也跟他挥了挥手。
方谕好像心满意足了似的,低头偷笑一下,转头就跟旁边的人说起了话,又指了指T台几处,好像是在嘱咐什么。
他好像心情好了不少,脸色不像刚出来时那么凝重了。
嘿,打个招呼就能心情好,陈舷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充电宝。
方谕从早忙到晚,饭都没顾上吃一口。
陈舷这边倒是舒服得很。方谕早上来时,就给他拿上了饭盒,装满了给他吃的特供饭。到了中午的饭点,马西莫带他去了员工食堂,给他拿出饭菜来,自己也叫了份披萨的外卖。
俩人在外头吃香喝辣——当然陈舷还不能吃香喝辣,只是吃养胃的病号餐,但他俩的确是比方谕过得舒服多了。
马西莫端着奶油浓汤喝了半碗,说:“今天这工资拿得很舒服。谢谢你,陈先生。”
陈舷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