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淡然让他的抗拒与焦虑成了最无足轻重的东西。
甚至糜云金越自如,黑暗里的他就越像个丑陋的笑话。
邬万矣无法接受自己的生活中有如此鲜明的颜色存在。
而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几天。
邬万矣在情绪的驱动下开始刻意去忽略糜云金的存在,不想为对方产生任何动摇。
不管对方做什么,只要他的生活一成不变,他就不会受到影响。
抱着这种想法,邬万矣执拗的不愿意做出任何改变,坚守着自己那寸草不生的一亩三分地。
甚至为了避开糜云金,邬万矣常常早出晚归,或是在房间一待就是一天。
只是这种刻意忽视糜云金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变化。
邬万矣意识不到。
或者说,他连这也刻意忽视了。
但邬万矣越想避越避不开,无论邬万矣什么时候下楼,他都能看到糜云金,无论他多晚回来,别墅的灯都一直亮着,就好像家里一直有个人在等他。
这种感觉让邬万矣无比焦躁。
他越想忽略越在意,他觉得自己的生活造到了入.侵。
而糜云金就是那个入.侵.者。
“一起赏月吗。”
糜云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邬万矣装作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地走进门。
“今天的天气很好,你出去散步了吗。”
邬万矣握紧了拳,没有回应,继续往前走。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吗。”
“你有遇到一些有趣的人吗。”
“能和我分享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邬万矣猛地回头,“你一直都这么啰嗦吗!”
糜云金坐在庭院里,顶着头顶明亮的月光,微笑着说:“一起赏月吗。”
邬万矣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用力地说:“不赏!”
他的脚步重极了,可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糜云金坐在庭院里没有动,一直在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声轻笑。
邬万矣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头也没回,走上楼,关上了房间的门。
寂静无声的空气里,看似什么都没有变,但变化一直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
邬万矣站在房间的窗前,垂眸看着庭院里的糜云金。
对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
那张美丽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染上了明润的色泽,岁月静好又明亮惊艳。
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月亮照亮了糜云金,还是糜云金点亮了这片夜色。
忽然,那双金色的眼睛向着二楼的窗看了过来,眼尾似乎弯了一下。
邬万矣心口一跳,立马转身靠在墙上。
好半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房子。
邬万矣在心里想着,靠在墙上的身体却一动不动,那双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缓缓蜷起了指尖。
他看着前方的虚空,心脏以不同以往的频率在跳动。
而楼下的糜云金则注视着二楼的方向,似乎透过那扇窗,看到了在黑暗中思绪纷乱的邬万矣。
——
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晚上邬万矣不仅没有睡好觉,还梦到了糜云金。
他梦到糜云金一大早打开他房间的窗,站在窗前,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
阳光照耀下的糜云金光芒万丈,他看不清糜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