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瑜关上窗，拉上窗帘，又躺回床上。

睁着眼发了会儿呆，闭上眼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睁眼。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旁边的天气显示半小时内会下雨。

虽然易柏学会了鱼香肉丝，洗碗知道擦灶台，但他仍然对易柏会躲雨持保留态度。

可能因为易柏不是人吧。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曾瑜放下手机。

过了几分钟，思维仍是活跃。

睡不着了。

曾瑜轻轻叹气，去厨房给自己热了杯牛奶。

慢慢喝完，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本是想酝酿睡意，眼睛不小心看见沙发上易柏的外套。

他站定，对这个外来物越看越不顺眼。

更加睡不着了。

心里莫名有点上火，但曾瑜情绪上很少有波澜，因此对这莫名冒出来的火气也很茫然。

等回过神，他的手已经拿起外套，大概是想丢进垃圾桶。

但这样不太道德，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于是脚尖迫于道德转了个弯。

秋天的夜晚变凉，穿的短袖太单薄，曾瑜站在风里，被吹得生出悔意。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花坛，易柏还躺在上面，背对着他，被没有温度的路灯孤零零笼着大半身体。

“……”

曾瑜没有克制脚步声，坦坦荡荡的。

倒是易柏开始心虚，掩耳盗铃般动了动耳朵，手指悄咪咪扒拉了一下头发，松松盖住泛红的脸颊。

等熟悉小鱼气味接近了，易柏才装作像是被吵醒一样，慢慢吞吞坐起来，回头惊讶地叫：“小鱼？”

曾瑜：“……”

易柏没什么演技，只知道曾瑜在面前，便摇晃起身后无形的尾巴，跳起来很高兴地欢呼：“小鱼来接我回家啦！”

但双手刚举起就受到了阻碍，是外套突然蒙头盖在他脸上，视野陷入漆黑。

易柏扒拉下来，曾瑜已经往回走了。

易柏屁颠儿跟上：“小鱼你真好嘿嘿……”

曾瑜停下，无语地说：“我只是来还东西。”

易柏歪歪头，假装听不懂。

“……”

曾瑜抬手指向小区外，的天上：“你快回去。”

易柏无辜地怼手指：“可是我的翅膀不在，飞不了诶。”

“你不是会瞬移——”

“我的翅膀在那里！”易柏碾着曾瑜的话尾飞快说。

曾瑜注意力被转移，抬眼看向他示意的方向。

这才发现花坛里面还有一坨白色，重叠的羽毛下安睡着一只小流浪狗。

“它冷得呜呜叫，吵得我睡不着。”

易柏解释，同时偷偷看着曾瑜，再次唤醒曾瑜的责任心：“没有人给它取名字，它就没有家，而我有人取名字，那个人都不带我回家，我好可怜！”

曾瑜：“……”

“小鱼呀，”易柏低着头撒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曾瑜的袖子，“我是不是很可怜？”

那双蓝眼睛在夜色里水汪汪地亮着，曾瑜转开视线。

停顿了一下，他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回走。

但没走两步，手臂上突然传来点点凉意，是水珠，下雨了。

接着没等反应过来，雨势在几秒内就逐渐变大，噼里啪啦砸得人心惊。

曾瑜略有些慌乱地往前跑。

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身后忽然覆来了一片阴影。

那阴影紧紧贴着他，随后唰地从两边展开双翅，遮过头顶，雨声渐小。

曾瑜讶异地回头看，却没看清什么，只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