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倔强地站在那里,萧宴宁硬是把人拉走了。
砚喜赶着马车,马车内,萧宴宁抱着梁靖在他背脊上来回顺着,无声地安慰着他。
梁靖把头埋在他脖颈处,脑子一会儿想想这,一会儿想想那,最后他想回去时要不要和母亲开口说二哥也许还活着的事儿。转念又想到‘梁牧’现在的样子,霍氏见了也只徒增伤心,于是决定暂时不说。
母亲不像他这般皮糙肉厚,当年父兄出事已经要了母亲半条命,这些年她好不容易走出来,要是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恐怕承受不住。
梁靖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直到马车停下。
掀开帘子心不在焉地下了马车,准备同萧宴宁告别时,梁靖愣在那里,原来马车并未回梁家,而是到了宋宅。
萧宴宁拉着他的手往院子里走:“我已经派人去梁府了,说你今晚要和户部官员交接从云州收回来的秋税,就不回去了。”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会让梁靖独自一人面对。
这种事他帮不上太多的忙,但至少他要陪着梁靖。
梁靖看着萧宴宁呆呆问:“那你……”
萧宴宁:“我和你一起。”
梁靖心里涩涩的,萧宴宁能陪在他身边自然好,但是萧宴宁毕竟是皇帝,皇帝留宿宫外,不合适。
他抿起嘴:“宫里……”
萧宴宁拉着他从院子走到房间,他故意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该忘记我的身份,挽留我吗?”
梁靖哑着嗓子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宴宁哥哥今晚陪我。”他岂止想出格挽留一次,他想日日都这般出格。
萧宴宁目光灼灼地望来,他含笑温声道:“好。”
躺在床上,因为身边有人陪伴,心里到底没那么孤单了。
梁靖靠在萧宴宁心口,他说着小时候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说的颠三倒四,但话里的父亲、两位兄长的模样随着他的絮叨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想起梁涵眉毛里长了一颗小痣,梁涵说起话来,那颗小痣随着眉毛来回晃动……
梁靖干枯的眼睛湿润了起来,他的二哥,是顶天立地的二哥,不是诏狱里没有理智如同野兽只会伤人伤己的人。
他的二哥会好起来的。
心口泛起凉凉的湿意,萧宴宁扣在梁靖腰上的手一紧,他道:“梁靖,我在。”
梁靖:“解毒过程中,如果二哥失控了,我不会让他伤人的……”他们梁家人的利刃只会对准敌人,哪怕没了理智,也是如此。
“不会的。”萧宴宁没让他说出后面的话:“不会有事的。”
梁靖嗯了声,两人一晚上都没睡。
大多数时间梁靖在说话,偶尔萧宴宁会询问几声继续挑起话题。
***
解毒那天,萧宴宁在,梁靖也在。
张善等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这之前,他们拿耶律赫等人试验过。只是耶律赫等人中毒浅,容易逼迫。
梁牧体内的毒有数年,怕是不好控制。
梁靖和安王他们都在房间里,萧宴宁也想进去,安王阻止了,他道:“皇上,解毒危险,万一出事,臣等怕是要分心。”最关键的是,梁牧接到最后命令是杀了萧宴宁,他们不确定解毒中途,梁牧会不会脑子一根筋儿,只记得这个。
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