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华光,将云杳窈脸上的倔强照得一清二楚。晏珩能看到她颈间线条绷得很直,看向他的时候目光灼灼,被他身后灯火浸染。随时都有话可说,句句都在为岑无望争取。
晏珩肯定:“你怪我。”
云杳窈还是那句话:“弟子不敢。”
晏珩道:“你怎知我没有替岑无望思量?杳窈,你和岑无望都是我的弟子,也是我的心血,我岂会弃他于不顾?”
她眸中仍是质问和不解,无声反抗和对峙。
在他长久的凝视中,晏珩深吸一口气,道:“此次春日试炼要一个月才能出结果,我早已想好,带你和岑无望前去上古遗境,若是能寻找到归元灵草,说不定能医治岑无望,只要能恢复他半数修为,到时再与闻佩鸣比试,那些谣言自然会被击破。”
气氛从紧张对峙到沉默尴尬,云杳窈不语,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她边喝着,边偷偷打量晏珩。院中芬芳与茶香混杂在一起,萦绕在她鼻间。
云杳窈放下杯子时,晏珩再言:“为师心疼岑无望,也心疼你,若是有办法替你们周全,我自然会想方设法,杳窈又何故疑我。”
晏珩语气平淡,似乎是怨小辈不够省心,但云杳窈听到,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自觉理亏,端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低头认错:“是徒儿心急,错会师尊意思。”
她看着对方眼中点点笑意,继续硬着头皮回答:“我在书上看到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师尊于我们,如父般慈爱,是杳窈狭隘了,请师尊责罚。”
晏珩既然都成了她话里的慈父,当然不会计较两句话的得失,他举起手中茶盏,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如莹珠般的双眸。
他欲言又止,而后将整杯茶分了两次喝完,而后才道:“我座下唯有你与岑无望两个徒弟。我早年痴迷于修炼,不似其他几位长老般老成练达,数百年修行,而今回顾前半生,也只有拨雪相伴左右,既然愿意收徒,自然是要为徒弟着想。”
“是我久不理世事,顿口拙腮,才让你我间生出这些误会。”晏珩柔声道,“你没有错,不必自责。”
晏珩不但没有责怪她的口不择言,还提议:“你如今境界增进,灵力随之提升,但在剑术一事上,仍需勤勉。”
他说着,起身召出拨雪,要与云杳窈过两招。
拨雪剑光带寒意,在夜中仍然如雪般明亮皎洁。剑上灵纹隐隐带着煞气,是当年封印万鬼后留下的痕迹。
晏珩是当世第一的剑修,云杳窈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精进剑术的机会,提膝点剑,直接进攻。
虽说一力破万巧,可她与晏珩间的灵力悬殊,即便是趁其不备,先手制人,终究还是被晏珩翻身躲过。
落地后,晏珩翻转手腕,剑脊化气,震开云杳窈的下一次进攻。
直震得她手腕发麻。
他本可以如花在溪一样,趁此击落云杳窈手中的剑,但硬生生背剑立于原地,稳步沉声:“再来。”
晏珩有心教,云杳窈有心学,两人且战且复盘,直到月升天边,都不显丝毫疲态。
不过晏珩并不急于一蹴而就,剑术是不可能一夜学成的,他收剑后接着点拨了几句,叫她回去后在识海内细想,若还有不懂的再来问他。
云杳窈点头,刚想抬手抹把汗,被晏珩用剑柄止住。
他将帕子递过去,道:“若是我为慈父,杳窈是不是又该怪我教导太严?”
他拂过云杳窈发顶,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