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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处 持续转向 4180 字 7小时前

伺候着人上了马车,寸步不离地跟在马车旁,冷风把他的脸边赘肉吹得晃荡。

今岁的冬天真是冷!李贵把袖子揣起,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走着。这沈大人何必如此,李贵想到他出来时勉强能站稳的身形,单薄地像张纸似的,进了太子寝殿一趟,好似全身精气神都消散了。饶是这样,还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要不是他机警,随时候着搀着,说不得没等上马车呢,就跌在雪里了。要真跌在雪里,还不是该着他们这些奴才们倒霉。

他心里虽这样想着,嘴上却是一点不敢表露。又恐怕沈昭晕在了马车里,时不时就细声询问,偶尔也能得个回音。

这会儿他又叫,沈昭却没个动静。李贵不放心,着人叫停了马车,躬身又叫了声,爬上车去,从一侧掀了点帘。

正好对上沈昭的目光。

他斜靠在马车一旁,眼睛半睁着,对李贵说:“我要下车。”

李贵一哽,他虽是近身侍奉的,可是沈昭身份特殊,太子又极为在意,贴身之事常常亲自上手,因此他也少有能直视这主子的机会。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一眼里除了沈昭惯有的冰冷,还有锋利,尖锐的锋利,和厌恶……

他忙低下头,退下去,措辞道:“大人,冬日严寒,您发热未愈,实在不宜再着风了。”

李贵没敢抬头,按他的了解,沈昭定然会忍下,不会再为难他们。

他刚要示意前面的人继续走,就听见沈昭的声音。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沈昭嗓子没好,说得极慢,声音沙哑无力,可却将李贵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由想起京中的一些传闻,那些被沈昭点过,不日就妻离子散身首异处的官员。他不过区区奴仆,一时进退两难,跪地谢罪,连喊不敢。

沈昭掀开帘子,迎着风咳了两声,李贵忙上前放好脚垫,试探着挽留:“大人!”

沈昭不再理会,他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将披风上的兜帽戴好,沿着街慢腾腾走远了。

李贵连同一队车马原地目送着他颤微微地拐进乐平王府巷口,没人再敢跟上去。侍从来请李贵坐上回去的马车,被李贵挥退了。他看看天,虽没有再落雪,但是这顿罚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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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风吸进身体里,凉得有些刺痛。沈昭慢慢地走着,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清明了一些。街上没什么人,一拐进巷子,就更清净,乐平王府是个富贵权利地,平民百姓不愿给自己惹麻烦,轻易不踏足。

天冷,背阴处还有未化的积雪,沈昭把手藏在衣服里,往旁边挪了挪,踩到雪上,走一步就发出些咯吱声。

他就这样走到王府门口,抬头看了看那匾额,“乐平王府”四字已年岁颇多,匾额无人更换,早失去了曾经的色泽。

王府门口有一片清扫干净的路,想来也是冯伯提前扫净的,好等他回来。果然,没等沈昭去扣门,厚重的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冯伯凝着面色出来,后面跟着喜儿。

一看见他,冯伯的脸色猛然好转,一边朝他走过来,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老人呜呜咽咽的,说着些话:“怎么站雪里了?快,快进家来……”

冯伯担心得紧,忙活着将人带进家,赶紧先让沈昭把靴子换了,埋怨道:“公子怎么这样不在意,将化的雪最是冰冷,这靴子都透了,赶明儿又不舒坦,遭罪的不还是自个儿……”

“鞋底沾了脏东西,借雪洗洗。”沈昭由着冯伯安排,乖顺的不行的样子,“冯伯,备水,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