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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处 持续转向 4356 字 4小时前

腾,冯伯准备好的药材已将盆中水浸成深色。沈昭却提不起力气走过去,他困极了。

“你怎么了?”喜儿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是在扒门缝呢。

“放肆。”沈昭以手撑地,站起来往浴盆走去。

门外传来喜儿屈辱的声音,加了两字:“公子,你怎么了?”

“怎么教你的?”沈昭问他。

两声轻巧的脚步声,是喜儿走得离门远了些。他拿着小竹竿,戳戳廊前的花花草草,小声又憋屈地说:“不管你了。”

沈昭褪了衣裳,搭在屏风上。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青青紫紫,面上没多少表情,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抬起手按按胳膊上很大的一块,痛得皱脸。

泡到药汤里,沈昭的皮肉被热气熏得带红,水里止疼的药让他舒服了很多,也让他发汗。沈昭很想睡一觉,几次都撑不住眼皮,可是门外喜儿隔一会儿就尽职尽责地扒在门上叫他,叫得他头疼,不得不应声。

沈昭泡够了时间,随意擦了擦,裹了件里衣,便一头扎进被子里,终于再也听不见喜儿吵人的声音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迷糊中沈昭听见喜儿在他耳旁碎碎念叨,他想起来教训他两句,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一会儿又听见冯伯的叹气声,还有人在给他擦头发,肯定是喜儿,他最爱在地里挖雪刨土,不知道洗没洗手,算了,醒来再教他……

许是入夜了,身边的一切嘈杂声都隐去,沈昭独身漂浮于无边的黑夜之中。这无边的夜色犹如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沈昭几次抓空,身体随时要往下坠去。他开始慌乱,然而越是慌乱,越无从抓取。他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汹涌的河水将他卷走,河流深处看不见的手在将他拖向深渊。

他要溺毙了。

沈昭不住挣扎,那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去了。

慢慢地,沈昭松开了徒劳抓握着的手,他感到轻松。如果停止挣扎,会很轻松吧。

意识逐渐消散,他不需要再思索了。

“嘿呀——”喜儿又叫了起来。

“轻点轻点,你这冒失鬼!”是冯伯。

沈昭嘴巴里尝到浓烈的苦味,耳朵里充斥着冯伯的训斥和喜儿不服气的哭喊。他尽力睁开眼睛,入眼却不再是黑暗,暗黄的灯光下,冯伯忙忙碌碌的,手里端着碗,喜儿前前后后地跟着,在斜眼看他。

见沈昭睁眼,冯伯忙将他扶起,喜儿在后面帮忙,两人把沈昭折腾得够呛,灌了满满一大碗乌黑的药汁。

沈昭终于被彻底苦到晕过去,在鸡飞狗跳中又熬过漫长的一晚。

第5章

沈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升得很高。

冬季里,久不见日光,这会儿乍脱离了灰蒙蒙的阴天,只觉得晴光照的满室都亮堂起来。

他昨日泡了药浴,又好睡了一整夜,身上的要命的病痛仿佛一夜间消散了。沈昭又变成那个有点病恹恹但不管怎么说,仍稳稳健在的沈昭。

他本就染了风寒,加上太子府一夜伤了元气,即使好了,也整日躺在榻上,一日日地将光阴浪费去。

冯伯日日熬着不一样的粥,吃的喜儿都厌倦了。雪也几乎化尽,再没有雪人可堆,喜儿被逼拿着书本写大字,常常吃的一嘴墨,不像样子,被冯伯追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