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就离开,他得气成什么样子?
一定恨不得把他房间里的所有的东西全部清除,把江晖这个人从生命中彻底驱赶干净吧?
江晖顺着墙壁按开了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照亮了屋子里浅蓝色的床单,摆在床头的小黄鸭玩与盛的满满当当的书架。
这幅画面,和五年前离去时的场景,完全重合在一起。
江晖沉默片刻,仰起头看向天花板。
屋顶灯光是暖黄色的,不刺眼,可他的眼睛异常酸疼,无论怎样克制都没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他流着眼泪走到阳台,那儿整齐摆放了几株盆栽,都是适合冬天生长,不容易养死的植物。
易涯想念人的方式也很不坦率。
把联系方式全拉黑了,把寄来的东西全部退回去了,但却很固执把他的房间维持在原来的样子。
好像这些年间,他一直躺在那张床上睡觉,在那张书桌前读书,定时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江晖最后抹了把脸,长腿一跨,落在了易涯房间的阳台上。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玻璃门上,窗帘严丝合缝,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头的一丝光亮。
江晖尝试着拉了下门把——竟然开了。
他没有敲门,在门口脱了鞋,轻手轻脚把阳台的门关上,拉开窗帘,慢慢地朝床边靠近。
房间里很昏暗,只留了一盏灯光微弱的床头灯。
厚实的棉被中央鼓起来一小块——易涯一个人半躺在一米八宽的大床上,蜷缩着身子,半个头露在外面,小频率的耸动,仔细听还能听到微弱的抽泣声。
一听到外面有动静,易涯立刻把自己整个人用被子包裹起来,连着脑袋一起埋在了枕头里。
江晖不敢继续靠近,只能坦白道,“易涯……是我,我……”
易涯听了他的话,轻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短促而有力。
江晖知道他肯定是在骂人,比如给我滚,走开之类的话。
既然肯骂他,那就还有机会。
江晖受到鼓舞,又走近一些,继续试探,“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裹在被子里的人突然蹬了把腿,这一蹬,把事先放在床尾的一大堆东西全部踢翻落在了地板上。
江晖没再开口,慢慢绕到床尾,想去看看那些落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易涯掀开一丝被角,试图让声音更清晰地传递出来。
他的哭腔依旧很浓,嗓子都哭哑了,“去洗澡!”
江晖这下看清了,掉在地板上的东西。
有睡衣,睡裤,睡袍,大大小小的毛巾,内裤,袜子,还有一双合适他鞋码的拖鞋。
喊完话,易涯马上又躲回了被子里,同时注意着江晖的动静。
易涯简直心力憔悴。
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又还是忍不住期待他来。
等他真的来了,紧张和兴奋瞬间就压过了所有的怨恨。
担心他淋了雨着凉,还专门给他找了衣服放在床尾,暗示他快点去洗澡。
可是,这个大臭猪,完全就不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他应该是没听到,那就再说一遍……
易涯又准备掀被子了,可他却没费一点力。
外面的人猛地一下从边角处掀开了棉被,力气很大,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