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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月满脸泪水,颤抖地指着谢景霄,声嘶力竭地吼道。

‘啪’

‘滴答滴答。’

愤怒到极点的谢初远扬起巴掌,就要碰到谢景霄时,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银刀挡在他面前,来不及收力,掌心偏转方向,皮肉擦着锋刃而过。

谢景霄长指翻转,反握的餐刀顺着指背,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转到他虎口。

干净透亮的刀背映出他一双淡眸,刀身的血色正好遮住他眼尾的泪痣,越发衬得他薄情。

“说来玩刀的技巧还是当年您教我的。”

当初卿雨烟在时,谢初远总会找些稀奇玩意逗谢景霄开心,玩刀也是其一。

作为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玩刀对于谢初远而言,是为数不多能拿出炫耀的本事。

“你你……”

谢初远捂着流血不止的右手,面目狰狞,跟方才的谢景云一个模子刻出来。

见他浑身戾气溢出,谢景霄勾唇浅笑。

那强套上的君子皮囊就要撕碎了吗?

谢初远甩了甩手,将掌心的浓浓血腥随意擦在白色衣袖,沾满血污的伤手缓缓移动,伸向刚才掉落在桌面的文件夹,

“你不是想要瓷坊,跪下求我,不然……”

声音又低又冷,仿佛是毒蛇吐出的信子,阴寒无比。

在他指尖刚要碰到文件夹,钢刀的尖刃插在谢初远的指缝间。

“我劝父亲您好好想想,再说话。”

而后,传来的是谢景霄无波无澜、一字一顿的嗓音,像是深壑的暗流,沁着透骨的凉意。

对于谢初远这种靠狠上位的人,想要与他谈判,要做的只能比他更狠。

这一点谢景霄悟了几年才明白。

“大厦将倾,”

谢景霄松开握刀的手,指骨微曲,画出一道弧线,做出坠落的手势,嘴角的笑意更浓,

“父亲又想居无定所?可是您年老色衰,还能获得富家小姐的垂青吗?”

他倚着椅背,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把古檀念珠从腕骨拢至指骨,闲时地拨弄着,仰着头戏谑地与谢初远注视。

时间仿佛停滞下来,偌大的房间变成了一张巨型蜘蛛网,两个被困住的猎物,谁若动就会沦为盘中餐食。

许久,谢初远才收回手,将衣袖挽至小臂,有意遮挡住衬衫的污痕,

“记住你今天说的。”

谢景霄挑了挑眉,掌心按在文件夹上,将其拖了回来。

当着谢初远的面一点点检查里面的文件,待检查无误,轻嗯一声。

“时间不早了,看到景云还要恢复一阵子,我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长指再次握上餐刀的刀柄,钢刀刀尖杵在木质核桃色的桌面里。

腕骨稍稍用力,伴随刺啦声,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出现在桌面,手臂向后一扬,桌布连带上面的瓷制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一地残羹,却未有一滴落在他的衣摆上,薄唇一张一合,

“早餐很好吃,多谢款待。”

谢景霄抬脚就要离开,走到谢景云身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满脸铁青的男人。

“父亲,愈加之罪,我是不会认的,但是我做过的,今天破个例,卖您个面子,之后会上网给景云道歉的,您放心。”

说完,抬脚就朝谢景云那条好腿踩去。

‘嘎巴’

“啊!!!!!!”

谢景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哥哥,可以在家多住些时日了。”谢景霄薄唇抿着极淡的弧度,徐徐说道。

“谢景霄!我不会放过你!!!”

谢景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