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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程以镣的顽劣,绝对做得出来。

程以镣的手沾了热水,像是才烧开的滚烫的水壶贴着贺松风的手掌狠狠灼了一下。

贺松风手腕一震,但对方的手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借着拿浴巾的名义,手指灵活地裹着贺松风的手指插.弄,指节顶着掌心的掌纹搔.弄。

甚至,两个人的手绕着浴巾,不知不觉地挤在了一起,手指挤进手指缝,模拟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动作。

手掌心吻着手掌心,暧昧地摩擦,像两具互相迎合的身体贴在一起,旖旎的互相蹭动,肉黏着肉,凹下去又浮起来。

酥麻麻的触感黏在掌心里,转着圈的挑动感官刺激。

程以镣的手粗糙且有茧子,贺松风的手柔嫩从没干过重活。

两份对比强烈的温感、触感挤在一起,真就是干柴遇到烈火,几乎是一触即燃的烧了起来。

“贺松风……”

程以镣声音混在水声里,嘈杂的滴出来。

“…………”

在最关键的时候,贺松风逃难似的——跑了。

地下室的门紧紧关着。

程以镣的脚印曾停在这扇门前,又折返回去,显然好奇过,但最后克制住了。

当贺松风推门走进的瞬间,地上跪着的男人发出了剧烈的颤动,把铁链都扯出当啷作响的巨震,砸在地上哐当作响。

贺松风没着急回应对方的愤怒,坐下静静地观赏对方的无能狂怒。

这副景象可是罕见,不可一世的男人像狗一样被绑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不多看一会都会觉得可惜。

很快,程其庸就因为贺松风的安静而再度陷入绝望的麻木里。

豆大的眼泪不争气地砸下来,砸在地上。

视线向下垂,早在贺松风进来前,那里就已经聚了一大片干涸的水痕。

“呵……”

贺松风故意发出一点声音。

角落里的男人又瞬间活了过来,嘴里发出愤怒的嚎声。

但贺松风又不说话了,周遭一片死寂,只剩下男人自顾自的愤怒,像个被圈起来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程其庸累透了,本来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再被这样玩弄一会情绪,积攒的体力瞬时排空。

庞大的身躯衰弱下来,蒙在黑布下的眼睛渐渐无神,身体哪怕是被吊起来,也拦不住向下沉没的坠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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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松风上前摘下堵在程其庸嘴巴里的布,也摘下眼镜上的布,同时打开头顶的炽光灯。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程其庸眼睛发痛,闭着眼睛,像条落难的野兽粗重呼吸。

“你-他-妈——呃!!”

程其庸无力地骂了两句,被贺松风一耳光破风扇过来,扇出满嘴的血沫,剩下辱骂的话语全都卡在喉咙里,血沫、愤怒跟着呼吸一起被迫往下咽。

程其庸垂头歇了一会,看似是认栽,实际没过两分钟,他猛地挣动身上的困束,让铁链和墙壁、地板之间震出无比强烈的震动,劈啪作响,像惊雷,像冰川破碎,像玻璃杯砸在地上。

“你最好是把我杀了!”

“不然……不然等我出去,我弄死你!”

程其庸睁着血红的眼睛,从他眼球下爬出了许多不甘心的手,意图将黑色的瞳孔吞没。

他辱骂贺松风,把贺松风曾经那些狼狈的过往一一吐出来。

他说贺松风是被公用的公交车,谁都可以上,只需要花一点点的钱,甚至还能一起上,一起轮。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