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也分不清。
邬万矣看着糜云金的脸,眼神涣散又迷离。
“糜云金。”
“嗯。”
——
邬万矣独自一个人坐在床沿,看着打开的抽屉,里面各种颜色的药堆在一起,像是最残酷也最真实的现实。
过了许久,他从打开的抽屉里拿了一盒药。
邬万矣最糟糕的从来不是他濒临死亡的身体,而是从很早开始就在折磨他的“另一种病”。
他早在很久之前心里就患上了无法治愈的慢性绝症。
看着手里的药,邬万矣的视线有一瞬间的空洞,刹那间耳边的声音全都离他远去,像是进入了一个没有空气的密闭空间。
邬万矣不喜欢吃药。
好像只要他吃了药,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病人。
一个和这个世界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病人。
药盒打开,里面的药已经吃了一半,从新拆的塑封可以看出来,这些药都是最近才吃的。
邬万矣看着手心里的两粒药,双眼无神地吃进了嘴里。
只是很快他的脸色就迅速苍白下来,没过一会儿,他弯着腰吐了出来。
“呕……咳咳……”
胃部剧烈翻涌的反胃感让他难受的干呕出声。
除了那两粒药,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呕出苦中带酸的胆汁。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开门声,邬万矣瞳孔微震,连忙直起身,神色泰然。
站在门口的糜云金看了他一眼,视线微微下移,看向他的手。
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摁在腹部的手,哑声说:“我休息一下,很快就下去。”
糜云金从他苍白的脸上收回视线,云淡风轻道:“嗯,不急。”
邬万矣在糜云金的眼神下缓慢地站起身,却脚下一晃,整个人都要往前栽倒。
糜云金抬手扶住他的腰,偏头看向他说:“小心。”
他抓着糜云金的衣袖,抵着糜云金的肩膀说:“没事。”
他站直身体,没有看糜云金的脸,眼睫微垂地走出了门。
而糜云金站在原地,视线下移,看向床头柜下面散落的那两粒药,眼神平静而深邃。
——
入夜。
糜云金捏开邬万矣的唇,将源源不断的花露灌进去。
邬万矣吞咽困难,止不住的想要咳嗽。
只是他刚将脑袋偏移,糜云金就掰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移了回去。
吞咽不及时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他的喉结滑进他的衣领。
他眼眸微闪地看着糜云金,却见糜云金神色平静地看着他,唯有那双金色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淡然。
糜云金有了一丝不同的情绪。
哪怕这点情绪微不可察,但还是让糜云金这个人从可望不可及的距离忽然变得触手可及。
好不容易被放开,邬万矣弯着腰不停地咳嗽,整张唇都泛着湿润的水光。
糜云金收回放在他腹部的指尖,低声说:“早点休息。”
邬万矣却抓住糜云金的手,转头说:“一起睡吧。”
糜云金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
邬万矣那双漆黑的眼睛融进了夜色,他抓着糜云金的手,哑着嗓子说:“就睡在这里吧。”
一点冲动,一点莽撞,一点抑制不住的偏执让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邬万矣直直地看着糜云金,试图从那双眼里看到一丝别的东西。
糜云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收回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