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服上绣着凸起的小兔，兔耳朵还能轻轻晃动，别说孩子了，连好些做母亲的都忍不住驻足，指尖轻轻碰着兔耳朵，眼里满是稀罕：「这手艺真少见，要是能买成衣给我家小孩，定能让她欢喜。」

「这布真好看，给我家囡囡做件小袄吧！」

「我要那个绣着小老虎的，我家小子最喜虎！」

「掌柜的，这棉垫卖不卖？我家丫头总爱坐在地上玩，铺这个正好！」

夥计们忙得脚不沾地，手里拿着纸笔记订单，嘴里还得应着客人的问话，额角渗了汗也顾不上擦。

杜尚若立在柜台後，身姿纤挺如春日新柳，腰间系着条素色罗带，衬得那腰线愈发窈窕，连抬手理布料的动作，都带着几分不疾不徐的柔美。

看着眼前的热闹，她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眉梢轻轻扬起，此刻随笑意微微舒展，眉峰处的弧度软了几分。一双凤目笑得弯成了浅浅的月牙，偶尔与人应答时，声音清软，连带着笑意，看得人舒心。

韩卢就站在她身侧，手里虽忙着给客人递尺量布，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她身上飘。

他瞧着她笑时眉梢的暖意，瞧着她素手轻拢布料时露出的皓腕，笑的时候连带着眉梢都染上暖意，看着她心里就稳当。

方才还有客人问他「掌柜的，你家这位娘子生得可真俊」，他没反驳，只笑着应了声「是挺俊的」，眼底的欢喜与骄傲，藏都藏不住。

正忙着，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杜姐姐，恭喜你们开张！」

杜尚若抬头，就见上官蕙提着个描金的食盒走进来，一身藕荷色衣裙，衬得她愈发明艳。她身後还跟着两个夥计，手里捧着贺礼，一看就分量不轻。

上官蕙走到柜台前，打量着铺子里的布置，眼睛越睁越大：「你这铺子可真有意思！我原以为只是布料新奇，没想着连孩子的地方都安排得这麽妥帖，难怪这麽多人！」

她说着，伸手拿起一件样板衣，摸了摸上面凸起的小兔，笑着说：「这手艺可真绝，针脚藏得看不见，绒线选得也软和，我都想给我那小侄女做一件了，保准她天天穿在身上不脱。」

杜尚若笑着起身：「那就谢谢上官小姐光临。」

韩卢也跟着颔首道谢，可目光却飘向身侧的杜尚若，见她被夸得眉眼舒展，连鬓边碎发都透着欢喜，他眼底便悄悄漫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傲。

上官蕙把这模样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凑到杜尚若身边，压低声音打趣：「姐姐，我可没看错吧？方才小韩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黏糊，满眼里都装着你。是我看错了，还是你们??」

杜尚若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偷偷看了韩卢一眼，见他正忙着给客人打包布料，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朝她笑了笑，眼里满是温柔，让她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她轻轻拉了拉上官蕙的衣袖，把她拉进後院，声音里带着点羞赧：「别胡说，他比我小上四岁呢。」

「哦——原来是年纪的问题呀。」上官蕙拖长了语调，眼里满是促狭：「那有甚麽关系？你放眼瞧瞧京城里，多少老男人娶小十多岁的新妇，人家还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才四岁而已，算得甚麽差距？」

她一边说，一边朝前堂韩卢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再说了，你看小韩，哪像比你小？他替你扛事丶为你着想，眼里的情意藏都藏不住，你真就没半点心动？」

杜尚若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却泛起一阵波澜。

傍晚客人渐渐散去，铺子里终於安静下来，夥计们收拾完布料都走了。

杜尚若坐在角落的棉垫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布料，心里有些感慨。

在袖红楼的时候，她何曾想过未来的自己能脱离乐师的身份，负责一家布庄，也未曾想过陪在她身边的会是他。

韩卢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上一杯温茶：「累了吧？」

杜尚若接过茶，喝了一口，清甜的茶香混着菊花的淡香，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满身的疲惫。

她抬眼看向韩卢，轻声说：「还好，就是没想到开张会这麽忙，多亏了你和夥计们帮忙。」

「以後会更忙的。」韩卢笑着说，目光落在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上，下意识地伸出手，替她轻轻捋到耳後，指尖蹭到她的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

杜尚若觉得这阵子心跳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不然怎麽就连寻常的接触，心跳都会快了几分，她看着茶碗里晃动的茶：「这些日子真的谢谢你。」

韩卢闻言，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我们之间还要这样客套吗？」

他微微倾身，离她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都能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你想要的，我都愿意做。不是为了一句谢谢，而是因为你。」

杜尚若捧着茶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的暖意与慌乱交织在一起，却奇异地没有像往日般想着要逃避。

————

感谢各位看官！！！终於破十万阅读次数和一百收藏！本来是想写个短篇，十万字就结束，没想到现在才到一半??

各位的留言我都有在看，感谢你们的留言！每次看到，感觉自己能再码一千字，大家有发现这次的作品篇幅都长了很多吗？这都是因为看到你们的留言～

之後会呈上更多肉肉和喜糖给大家的，请继续支持《朱颜不倚东风》！